那年冬天又下了一场薄雪,清寒的雪花在那个黄昏渐渐缈绝。
踩着地上浅浅的一层雪,芊芊又来到小楼下,宁成杰正在这里等着她。
萧寂正坐在小屋里喝着刚买上来的啤酒。他买来了很多的啤酒,因为他知道冬夜太长自己就会经常失眠。
宁成杰不知道他会买这么多啤酒,一进屋,就高兴起来,大声说:“有酒不和朋友共饮,实在是不讲义气。”
芊芊没有垂着头,轻笑着问:“你一个人怎么喝得了这么多的酒?还是让成杰帮帮你吧。”
宁成杰说:“有酒无菜,我是喝不下去的。”
芊芊很懂他的心思,说:“你们先等一等。”轻若游云地下了楼,很快就拎着一些小菜回来了。
菜已经凉透,芊芊问萧寂有电炉没有,萧寂随手指了指长木椅子下。芊芊轻灵地俯身取出电炉,用一个铁饭盒把凉透的小菜热了热。
宁成杰很满意,满意到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了,招呼着芊芊也坐下,用自己刚喝过酒的杯子给芊芊倒满了一杯,自己又寻了一个杯子。
芊芊居然也是好酒量,璨若星辰的大眼睛越喝越亮,灿然如春的笑容越喝越暖。
宁成杰更满意了,满意到扔了杯子手执着酒瓶欢然痛饮,萧寂看着脚下渐渐增多的空酒瓶,倍感无奈。一个冬天的积蓄就这样化入宁成杰的欢肠之中。
宁成杰渐渐醉了,说话已经有些含混不清,望着芊芊依旧喊着芊芊你陪我喝。
萧寂只能自己吸着烟,看着豪气开张的宁成杰和柔情似水的芊芊,他感觉得到他们今夜一定有什么事情来找自己。
宁成杰终于说明了来意,当然萧寂当时听得很费力气,还得需要芊芊进行翻译。
“大哥,兄弟,兄弟求你一个事儿。你别说帮不了啊,我知道你只要想帮,就会有办法。”
萧寂宁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宁成杰居然有些扭捏,脸上的红色更浓,是因为酒,亦或是因为情?萧寂很想知道。
宁成杰说:“据说,当然是据说,据说大哥有大门大户的背景,我还听过很多人说大哥毕业后就留在这里了。你也知道,芊芊,芊芊现在工作很不稳定,你,大哥,你能不能帮个忙。”
萧寂像被电炉烤着了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在芊芊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又不得不坐回去,说:“据说的事情,怎么敢相信?你是问道于盲了。”
当时的情况下,萧寂真的没有办法帮忙,因为他自己还是一个过河的泥菩萨,前途未卜,不知何去何从。
芊芊制止住了宁成杰,对萧寂说:“他喝多了,你别笑话他说胡话。”
那一夜,宁成杰就醉卧在小屋的长木椅子上了,芊芊照顾了他一夜。
那一夜风声很重,那一夜寒意很浓,那一夜人世间很多的幽梦都被寒冷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