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的傀儡——白骨哀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想到了什么,只是人还未能清醒,真是没有一点想到,这壶茶叶门道不小,不会是早就被下上了蒙汉药了,好一个歹人,看我起来怎么骂骂他。
他怎么知道这两人的道行深浅,正他似睡非睡,迷迷糊糊时,看到前方有一山,山本是绿色,但这山是黄色,贫乏的连一树都不生,云头撞到了山上,这是什么地方,突然发现脚下一软,身体摇摇晃晃,汗珠子摔在了地上,一口干裂的火气差点没有点着肺火。
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手指中再也没有法力的光鲜,洒脱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点力气使不出了,眼花缭乱,双手伏在了地面,滚烫的让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侧着身子,稍微舒服了些。闭着眼睛,头顶的烈焰正旺,射在他的脚趾间,光着脚丫,只穿着一件乞丐服装,没有一分钱在身上。
四周荒无人烟,成堆的沙丘移动下,白骨息壤在沙里,只露出了一点浮夸的白,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骸骨,软趴趴的藏在这千里焦黄一片,人畜罕至的沙漠中。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梦到这地方,本来欣喜万分,后来得知自己凡人一个,神情惶恐不知刚才是不是懊恼起来,看来他在想能否在这里活着,可他低头微微一笑,事事难料,路途坎坷,一步步走,三五千步后又倒了下来歇了一歇,手伸向了前方,抓住了一把沙子,拖动着膝盖往前爬,累极了,渴的嗓子眼都火烧火燎的疼。
“没有想到在这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完全不能控制住这寒暑逼人的威力。”他想了想,一脸扣在了沙子里,在也不想爬起来了,耳朵边想起了流沙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述说着他的不平凡,能有这样的机会来领会沙漠顽强不朽的生命力,告诉他一个事情,集腋成裘的道理。
沙子在哭泣,在他耳边哭啼,风在卷曲,在他身上收获希望,阳光在炙烤,他的裸露的肌肤,沙子盖在了阳光下,他嘴唇上沾满了沙子,头发里全是沙子,还有风的味道。
他睁开了双眼,眼睛洁而亮,身体发冷了起来,他知道这就是他缺失水份的原因,身体对冷和热的感知能力极速下降低,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中,瞳孔开始曲张,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心中无比的凉快,不知道还能跳动到什么时候,他做了起来,肚子干瘪消瘦,骨头露了出来,没有了脂肪覆盖的骨头上覆盖着蚯蚓一般的血管,红红的脉搏微微的跳动着,身体里的水份眼看就要抽干了。
他产生了幻觉,没有去想过是否会有人来帮助他,只是知道他需要一滴水,尝尝水到底是什么滋味的,没有了开口力气了,他认为刚才是他的回光返照,他又倒了下去,嘴角流露出了微笑,饥渴的微笑。
人昏死了过去,他没有想到,天空渐渐的阴暗起来,微笑挂在嘴边,他一动不动。
他说,”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他的嘴角还在笑,心也在笑,只是鼻子没有了呼吸。
脸色开始发黑了,身体发出了臭味,只剩下了一堆骨头,没有谁来帮他收尸,冷冷的渐渐的被息壤在沙土中,一切都成了秘密,没有人知道他是来自何方,为什么安息在这个地方,有什么冤屈和多少罹难,只有一丝微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身体里微笑。
谁能想到这些东西,没有人能想到,只有他能想到,在梦中有无数个似曾相识的环境,被复印下来锻造成一个个形形色色的梦幻,幻想干扰着他理解真理的眼睛,他说过自己不相信什么任何虚假的幻想,只是他现在就在这些虚假的幻想中聊以自慰,真是煞费了苦心,来做这样一个梦,他从中收获到了什么呢?
严酷的环境下,他没有完成进化,成为了一副腐朽的皮囊,然后,堙没在这荒无人烟的尘埃之中。
青虹峰上,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又合上了,周围的寒冰开始侵入了他的脖领中,没有任何醒来的愿望,只想在这梦中继续下去,他要了解他的这副皮囊在这沙漠里的命运是如何的。他皱起了眉头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成为泡影,进入了梦中。
他的骸骨沉默起来,指节有一丝抖动,不要害怕,那是有一只黑色的蝎子在他的尸骸上跳舞,两只蝎子都很大,在他的怀下跳着舞蹈,这是它们的交谊舞蹈,沙沙的声响,风刮来了,蝎子在惊扰中钻入了他的头骨盖下藏了起来。
他没有思想,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亮了一下,沙漠里走来了一个人,掀开了他的头骨,将里面的蝎子抓了出来,然后放进了一个褐色的深口瓶子里,他小心翼翼的捏着蝎子的毒针,那只蝎子弓着身子用锋利的螯钳住他的指尖,血流了下来,不要紧放进了里面,刚才那个褐色的深口瓶子里,盖下了盖子。
摇晃了几下,坐了下来,他的脸黝黑,手指粗糙,手背干裂,长着钢丝刷一般的黑色的毛,胡子是白色的一圈围着他的下巴,带着一顶皮制风帽,胳膊粗壮,脸盘宽阔,是国字脸大号,皱纹如刀刻的一样,他气喘如牛,脚下一只鞋子一个样,坐在了白色的骸骨身边。
“喝吧!”在他的骸骨上祭拜了一小口,说着他拿出了一瓶子酒,开始往他嗓子眼里流酒。
“真是不走运,你没有找到路就在这片土地里安息了,你缺少一个伙伴,我的朋友,你没有想过吧,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下场是这个样子吧,真是,不巧,我听说有人在收集这个东西,不好意思,跟我走吧,包你满意,去见见活生生的人们的微笑。”
他的力气真的很大,用手挖着这白色的骨头,沙子一会就被扔到了一边,他是竖着埋在沙子里的,可是费劲了他的力气,一点点的挖掘,先把脑袋给挖了出来,结果里面有一只黑色的毒蝎子狠狠的翘着毒针,他吓了一跳。
“该死,这里怎么还有一只蝎子。”他疼的在地上打滚,大叫大跳了起来。
他的声音震动八方,风一样的跑出了五里外,手肿的和灯泡一样,他吹着手指,喝了一口酒,总算是好了许多。他又飞快的跑了回来,想要干死那只蝎子。
果然,他生气的将那只蝎子扔进了褐色的瓶子里去了。
”这可不行,这都是钱,打死你,就不能卖钱了。100个金币,谢天谢地,真是没有白来。还有这一副尸骨,虽然价值不了多少钱,起码也能换一瓶酒喝,要是碰到那个人喜欢,看中了,一定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的。“他咧开了牙齿,憨厚的笑起来,想了想卖到什么地方去。
最后,他的脚骨,髋骨,大腿骨,小腿骨,肩胛骨,头骨,脊柱,300多块骨头一块不少,都给装进了一个包袱里,被这个野蛮人背走了。去了什么地方呢?
青虹峰上,他的眉头颤抖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安定了下。
白鸟高飞,天空传来了一丝丝悠扬的笛管笙的音色。那个野蛮人坐在贫瘠的山上,山下是一片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