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生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他连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姗姗姐以后想做个剑士吗?”他问。
“当然啦,我以后还要去中部呢。”南姗姗揪了揪南明生的脸蛋,又问他:“小生儿以后想做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还不知道……”
他郁闷下来,眼前又浮出了小璃月的模样。如果不能做一个像南宁丘叔叔那样有名的剑士,恐怕很难再见到她了吧。他想。
见南明生一副痴样,姗姗又轻声道:“小生儿怎么不说话了啊?难道是想哪家姑娘了?”她笑嘻嘻地,露出一副懂他的样子。
“哦,对了,听爹说,南鸿一叔叔曾在一伙人贩子手里救出一个幼女……”她偷偷地凑近南明生的耳朵,“小生儿不会是在想她吧?”她得意起来,丝毫没注意到南明生的变化。
“是有些想她,但也只能想想……”南明生突然低靡下来,一股细微的失落感绕着他。
姗姗没想到提起这件事居然会这么打击他,连声道了几句对不起。不过,她也知道,不弄清楚前因,这终将是男孩终生埋在心底的痛。
她问了起来,南明生也毫不遮掩地全部告诉了她。原来那最后的笛声,即是给女孩的送别。姗姗有点明白他的那份苦闷了。
“璃月总是在我面前表现得特别弱势,其实我知道,她也应该有她去追的目标,只是我挡了她的路。”
“你也不用这么想啊……”南明生失落的样子揪起了姗姗的心,她看了看这个遮住双眼的男孩,把他抱住。
我其实就是个累赘,是吧。他想怎么说,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一个瞎子能做什么,大概就是一辈子只能顺着别人的意愿活着吧。
“小生儿不哭,其实你很好的,大家都没有轻视你。”
她又接着说,“璃月应该回到云霁城来吧,那个时候你不是能见着她了吗?别灰心,她也许在等你啊。”她又安慰了几句,南明生所能想到的事情,她都说了个边。
南明生知道她终会到云霁,只是,到时候他该如何面对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屁孩如何去寻那只山巅的雪莲?
“小生儿你想过当一个剑士吗?”姗姗揉着他的脸,问。
剑士?那太遥远了吧。他想。
姗姗看着他静默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大相信自己,于是又欲擒故纵地道:“没想过吗?我可知道大陆上鼎鼎有名的几位失明的剑圣。”她舒展了长腿,又抓了抓南明生的头发。
“那是说,我也可以学剑吗?”南明生的心里闪出了颇多的希望,就像是枯井里重新涌出泉水,他抬起头,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模糊的光,那种温暖,正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
“嘿嘿,当然咯,所以你也不能轻易放弃啊。”她突然跳下来,拉起南明生的手,扯着他就跑了起来。
“姗姗姐,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回答。
两人跑向闹市,南明生能听见小贩叫卖的声音,渐渐地,人声鼎沸,慌乱的人群拥挤着。再后来,他听到的,就只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哼哼,到了。”姗姗把他拉上前,一股暖流擦身而过。
他们面前,是一家铁匠铺,火炉里烧着发亮的铁精,铺子的右旁是一槽的冷水,中央架着一只铁墩子,上面还留着以往锻砸留下的黑色痕迹。
整个铺子就只有两个人忙活,尽管桌上的订单再怎么多,一老一少还是不紧不慢地做事。
“嘿,南家的大小姐又来了,小少爷的剑觉得咋样,好使?”
刚刚取出铁精的中年人挎着衣服,露出结结实实的上半身,一看到姗姗,就笑了起来。旁边的青年也是一个劲的问好,他和他爹一样,都光着膀子。
“王叔叔说笑了,南迪整日都笑得合不拢嘴呢。”姗姗这般,倒是显出几分淑女的模样,和暴揍她弟弟时全然不同。
“哈哈哈,那我可就放心了,咱也是奔五的人了,只怕眼花,把这招牌砸了。”王陈叔叔大大咧咧的,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这位可是……南鸿一的儿子?”他挠挠头,突然重视起来,一把按住了南明生的双肩,眼里不知是什么神色。
“嗯,您知道我爹?”南明生的双肩就像给夹住一般,动弹不得,不过那股力道刚中带柔,没让他觉得痛。
“哈哈哈,南明生,南鸿一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王陈猛然大笑,拉起他一阵狂转,旁边的儿子也有些惊讶,但他比他爹要好了许多。
姗姗和王鹿赶忙拉住了喜出望外的大汉。
南明生被甩晕了,王鹿拿来了两张木凳,请二人坐下。一面又“教训”着他爹。说来也奇怪,这个六尺的汉子在他儿子面前就像个小孩。
“哈哈,我刚才失礼了,不知姗姗小姐到我这可是要什么兵器?”王陈平和了下来,重塑形象之后,很有礼貌地朝两人问,不过那双眼还留有一丝愉悦就是了。
“我是想给小生儿找一把称手的剑,小生儿可是个未来的‘宁丘剑圣’呢!”姗姗笑了起来,母亲似得摸了摸南明生的头。
感情刚才贞平亲王的话全让她给听见了,南明生还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他那个时候哪里知道宁丘叔叔的名声啊。
“哈哈哈,说到宁丘啊,那可真他娘的解气,别说那些亲王了,就连现在‘三汀’和‘若谷’的人见了我们,都得打声招呼啊。”王陈放声大笑起来,一拳头就把旁边的铁槽捶了个窝,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紧接着,他又被王鹿教训了一番。
“姗姗姐,刚才发生了什么?”南明生有点搞不清楚那种声音来自哪儿,有点心悸。
“只是王叔叔太高兴了,鼻炎又犯了。”姗姗缓过神,给了他一个这样的说法。
“王叔叔的鼻炎严重吗?我知道一些治鼻炎的草药。”南明生一副担心王叔叔的样子。
“托小生儿的福,他又好了。”
“这么容易的吗?”
“唉,鼻炎这东西,来的快去得快嘛。你没听过吗?”
南明生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耿直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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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丘:南宁丘在剑术上的造诣颇高,单看剑术的话,在大陆中部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位之一。南宁丘的第一把佩剑,也是在王陈这里打造的,只不过那时的南家,还没有没落到居于落云一隅的地步。
三汀:兴起于大陆中部的咒师学院,主要培养咒师和咒剑士。
若谷:落云国原有的咒师教育组织,是原本落云国星星点点的私塾为响应皇室号召而联合起来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