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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笼中鸟

落云国,云霁城,皇宫。

这座寝宫居外,朝阳,拥有皇宫里最大的露台。虽然已闭宫十年,但如今,终于迎来了本该拥有它的主人。

“南明生的情况如何?”廊中,蛮式赤衣的少年问着旁侧。

“已经醒了,并无大碍。”侍女又问道:“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满足殿下的期望,殿下为何对他如此关怀?”

“他是我朋友啊。”炎泽暗笑着。

“她,安置好了吗?”

“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安置妥当了。”炎泽口中的她,即是他不顾兄长颜面,冲上大殿,所夺来的翼族女孩,姓风名岚。

“恕奴多言,奴以为,殿下此举实在陷自己于绝地,是最不应该之举。”小环面带忧色。

炎恒的确需要风岚,不仅是因为她过人的姿色,更是因为她的身份。她的父亲,为翼族三军之一【圣羽】的首领,更因翼王亲赐令军名刀而能够暂时支配三军,这般人物,在翼族人中的声望颇高。

炎恒在万径踪的挑唆下,准备向翼族开战,而抓住他的女儿,无疑能够握住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是啊,怕炎恒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炎泽笑道,“但那又怎样呢!”

“小环,你从小就跟着我,难道在翼族的时候,你还没懂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吗?”

“过去是我没有能力,但现在,谁要敢侵犯我想要保护的一切,他就得付出代价。”炎泽忽然变得有些不像他自己了,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只狼。

“好了,先不提这件事了,拍卖会的事情怎样了?”

“时间在一个月后,但具体地点,只有在当天才能知道。”

“你先退下吧。”

“是。”

等到小环退下,炎泽一个人慢慢朝寝宫走去。

日落西山,每一缕光都落在寝宫的露台上,黑色龙骨铁笼子上,满是金色的光辉。

笼中,少女端坐在柔软的床上,她轻抚竖琴,瑰红色眼瞳却不住地望向远方山峦,金色卷发落在素白的床单上,一切都那么静谧美好。

即使听到动静,她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直注视着远方。

炎泽像是毫无办法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走近。

“夕阳,很美呢。”

炎泽打开笼子,缓缓走近,站在她身旁,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

只是,这类似搭讪的话却没有得到金发女孩任何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

“真的……很美,就像海石林的夕阳……”

海石林是翼皇族支配的皇权之地,大多数翼族人都居住在那。当傍晚来临,温和的海风吹拂着高达百丈的巨石,翼族人都会放下手头或轻或重的工作,去望那海天一线与浸入大海的金色夕阳。

海面上有夕阳的倒影,就连不善水的翼族人都忍不住租用人类的船,去那海天一线处游玩一番。

“你很想家吧。”

炎泽阴下眼,咬着嘴唇,不敢去看她。

风岚看了他一样,随后点点头:“不过……不太可能了吧。”她在微笑,笑得令人心酸。

“你恨我吧。”

“为什么要恨呢?”

“因为我毁了你的家。”

“你并没有啊。”

“可我……可我……”炎泽的鼻子酸起来,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哭。

“我还能看见夕阳,这就足够了。”风岚轻声哼起歌,她注视着炎泽的侧脸,微笑着。

“对了,小丫头有消息了。”炎泽忍住心中悲伤,但依旧不敢看她。

“我会保住她的,不惜一切。”他的语气,如斩铁之刀般锋利。

……

“明生哥,大夫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

这天傍晚,南明生正欲起身,从早躺倒晚,实在是不怎么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南姗姗和南羽先行离开了,留下南迪和两个侍女照顾他。

“可我已经休息好了。”南明生争辩道。

“哥,你觉得炎馨怎么样?”南迪似乎没有听见,或者是他想转开话题。

炎馨?

南明生在【虚迷妄座】中见过她的模样了,虽然他不知道【虚迷妄座】里的事物的模样是否和现实中一致。

银发人说过,那是一切世界的镜子,可南明生不明白。

“明生哥?”

“很好啊,就是脾气有点坏。”南明生缓过神来。

“她很可爱的,就是对你特殊一点,谁叫你是她的‘仇人’呢?”南明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笑意,他摇摇头,一脸无奈。

“南迪,能给我讲讲海家的详细情况吗?”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南迪接着说:“海家是有名的富贵之家,他们的产业涉及纺织,冶炼,航海,餐饮,而且遍布七大国。总之,海家很有钱。”

“可他为什么帮我?”

南明生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富家公子真的只会因为小小的一个愿望而开出那样丰厚的条件。他隐约感觉到,这些事情背后,有一个阴谋。

“海家是支持落云皇室的商家,海应所做的一切,恐怕是为皇室服务。”南迪道。

“炎泽吗?”

南明生喃喃道。他始终弄不清炎泽的目的,无论是初见,还是今日的演武。

……

云霁城,海家。

海应的独院偏东,其中有一池二亭三阁,都是上好的石料建筑而成。

“见着他了?”楼上,两人寒暄起来。

“不过还是弱了点,恕我多言,他真的值得你托付一切吗?”海应点点头,道。

“他和我是一类人,我看得出,不过,我没那个勇气去接受独龙的力量。”炎泽回想起那个孱弱的少年,他也许经历着自己曾经受的苦难。

“是啊,永恒孤独,那滋味确实不好受。”海应轻笑一声。

“但你又怎么能确保他去接受独龙的力量呢?”

“我不能确保,但我能引诱他去接受这份痛苦以及力量。”

“你还真是慈悲啊,让别人去接受你本该接受的东西,然后让他完成你未完成的使命。”海应仿佛在嘲笑,目光中又露出同情。

“要保护,就要不惜一切,只要她们能够活下去,我背负千古骂名又有何妨?”炎泽如是说。

海应睁大双眼,看着那依栏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啊,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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