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猪栏里虽然有味道,但不至于臭得待不住。外婆每天也都会拿水冲一下猪圈,顺便也给猪冲一下澡。
杏一记得小的时候读语文课本,看到一篇课文是写猪的,说猪其实是爱干净的动物,杏一相信了,后来回外婆家和外婆理论了好久,外婆终于还是没拗过杏一,然后每天都给猪洗澡去了。或许是给猪洗习惯了,外婆到后来不去猪圈给猪冲冲水都有些不习惯了。但外婆也发现,自从猪经常洗澡之后,猪长肉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肉质也更好了。难道是猪觉得自己干净了,心情好了,然后长肉了?可想心情好了有多重要。
“阿婆,你最近都不养猪了吗?没以前的猪那么多了。”林雨翔问。
“年纪大了嘛,养这么多照顾不来,这不,还得麻烦你们帮忙给猪带吃食回来。这次帮忙杀猪,还是老样子,你取走一半给邻居们带去,剩下的这一半就留给这帮孩子们吃。他们难得过来一趟,让他们吃吃我们农村里的美味。城市里的猪肉可没我这里的好,它们还经常吃水果呢。”外婆对林雨翔说。
“那行,我们就不客气了。那我就挑一只肥一点的,杀了给大家做顿好吃的。”林雨翔说完屡起袖子就准备抓猪去了。
只见林雨翔看中了一只猪,然后就拿了一个钩子勾住了猪的嘴巴,然后给拖出了猪圈。快快的拿条绳子,丢给男生们,让他们来体验一下抓猪的乐趣。
马羽豪操起绳子,想绕猪脖子一圈,但没想到,猪一跳,闪了过去,还溅了他一身的猪屎。大家看猪这架势一个人还搞不定,男生们除了吕闻昕和林木都扑上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绑好绳子,抓耳朵的抓耳朵,抓尾巴的抓尾巴,大家玩得不亦乐乎,然后把猪往林雨翔家赶去。
林雨翔这时放开了手,把勾住猪嘴的那个钩子交给了吕闻昕,吕闻昕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要过来抓猪。但猪很明显是给钩子钩痛了,猪头使劲的抖了抖,吕闻昕一个抓不住,差点让后头的几个人吃了猪屎。在大家威胁的目光下,吕闻昕也只好上了这条贼船,他收起了不好意思,终于也下了狠劲,死死的抓住猪的痛点,它一不乖乖跟着走就使劲扯那个钩子,使得猪一顿撕心裂肺的叫啊。
平时见到吕闻昕都是文质彬彬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样子,而现在大家是第一次见到发狠的吕闻昕。小白手和这个铁钩子的配合是多么的不和谐,那双小白手上冒着青筋,让大家都有些不忍。但就是这种反差极大的视觉冲击,使得看到他拽钩子的样子的人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大家的表情,吕闻昕都看在眼里,但这时却没这么多时间和他们理论。他想,讲风度是在合适的场合做的合适的事情,当外界一切都不适合讲风度的时候就果断的丢弃吧。
就这样,伴随着猪不安的叫声,大家来到了林雨翔家。家里其实还有其他人在,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上来帮忙杀猪的。林雨翔一进他家院子就向大家打了招呼。
“这些是一一的同学,说帮大家杀猪,今天你们就休息休息,给他们一个发挥的空间。如果他们实在hold不住场面了,你们再帮忙压压场。”林雨翔说完就爽朗的笑了起来。周围的伙计们都开心的应和着,纷纷坐下来,一副看大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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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面前摆了一张近一米高的宽桌子,桌子前方摆了个大木桶,木桶里还有个大盆,大盆里很显然是一把锋利的刀。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杀猪刀了。
“来,大家把猪扛上桌子。”林雨翔对着男生们说。
男生们左看看右看看,指了指自己。“要我们把它扛上去?用肩膀?”马羽豪和马羽繁异口同声的问着,真不愧是亲兄弟啊。
“不管你们怎么扛,把他们弄上去压住就行。”林雨翔笑得更豪爽了。
梁星亦几个人互相给对方加了油就开始抬了起来。那猪绝对是不愿这么容易就赴死的,面对这几个新手,或许心里还寻思着能不能有逃生的机会。不知道那只猪是不是也懂得用计谋,开始的时候,定定站着不动让大家扛它,但一到半空,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直接一个大翻身,然后就往院子门口跑去。
吕闻昕手上的钩子给挣脱了,大家就只能寄望于那条绑在猪身上的那根绳子了。几个男生狼狈的赶着猪,开始还注意不让猪屎弄到身上,但到后来都不管不顾了,为了把猪弄上去,都直接上身去抱了,弄得一身都是猪屎。大家那时的眼里只有那只跳脱的小生灵。
周围的老伙计都笑得前翻后仰的,但似乎又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最后老伙计们笑够了,就快快上去帮忙,抓了两次就把猪牢牢地固定在了杀猪台上。猪一到杀猪台上,让林雨翔摸几下就安静下来了。
院子里没有了猪叫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只留下猪和同学男生们大喘气的声音。虽然,那猪叫得十分凄惨,但男生们的眼里没有一点怜惜,满眼都是杀气。什么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说的就是这个时候的情形。
但这猪真的受了不少的罪啊,至少那嘴角流出的血是真真切切的。
就在这时,林木上前来接过那个勾住猪嘴的钩子,拿起刀直接捅进了猪的脖子,然后手上送出一个力道,转了一下刀子就把刀子抽了出来,什么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演绎得淋漓尽致。那动作一气呵成,大家都没反应过来,那血就随着抽出的刀飞溅出来,那画面很震撼啊。
在一旁拿手机拍摄的梁笑笑为了抓个好镜头,靠得比较近,那画面感加上冒着热气的血腥气,让梁笑笑一下子捂着嘴巴到旁边吐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那个酸爽,让大家都笑了起来。因为梁笑笑来不及关掉视频,所以手机把梁笑笑吐的整个过程的声音录进去了,今天是梁笑笑的苦难日啊。
杏一虽然吃过不少农村的土猪,但她也是第一次看这种场景,黄梦萌和冯敏看了一眼也转过身去,但听着猪最后的嚎叫还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怪不得外婆说过这杀猪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当大家问起外婆的时候,才发现外婆早就回家去了,应该是外婆也不喜欢看这样的情形吧。
猪的血流得差不多了,大家把血盆拿开,然后就把煮好的开水一桶一桶倒进大木桶里。给猪洗最后一个澡,顺便给它脱脱毛。
其实煮滚的水还是很烫的,林木徒手烫着猪并给猪脱毛,好像不知疼痛一样,但看他的手,其实都烫红了。女生们想说什么,但却张不开嘴,生怕自己一个hold不住也像梁笑笑那样吐了。
脱完毛,大家帮忙把猪倒挂在一个架子上,然后就开始给猪开肠破肚了。但大家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还是由林木来做。刀起刀落,他像变了个人一样,神情是那么的严肃认真,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的简洁而准确。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先从猪身体里提出来的是猪的尿泡,刺破然后丢到一边,防止在处理的时候不小心把猪尿弄得哪哪都是。然后再是猪的内脏。
当林木割断连接**的大肠,把整个猪的内脏提出来的时候,被刚刚吐完回来的梁笑笑撞见了。她看到了林木怀里抱着的一堆还冒着热气的肥腻腻的大肠时,她再次没形象的吐了起来,把大家都逗乐了。不是大家没有同情心,实在是梁笑笑出现得太是时候了,难道梁笑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大家逗乐的吗?可怜这个总是受伤的女人!
把猪内脏掏出来之后,基本就把猪给杀完了,剩下的就是切猪肉了。林木把杀猪刀放下的一瞬间,他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那副认真的模样没有了,又变回了那个叫着“老婆仔”的呆子模样。但大家却没有再小看他,也不会因为他的怪异行为而嘲笑他。林木用自己的劳动获得了别人对他的尊重。
这些杀猪的伙计们也很佩服林木杀猪的天赋。虽然在别人眼里杀猪算不上什么光彩的职业。但林木在杀猪界,也算一个天才了。上天关上了他的一扇门却给他留下了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