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僧大汗淋漓,不料应城在此刻还会使出如此强大的掌力,这一掌一缎袭来,直击得二人头晕眼花,左摇右晃,退得半步方才勉力站定。耳听得一声惊呼传来,二僧费力地坐在木椅上缓缓朝前望去。
只见一张面具缓缓飘下,面具后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只是面色却因为刚才的打斗过于苍白了些。应城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嘴微张着,嘴角的血迹未干,微仰着头背靠着木椽发出微微的喘息,他不知众人为何惊呼,自顾伸出双手摸摸衣衫,不知何时那衣衫竟早已湿透。
方琴安,玄清在心里暗自叹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在场的其他人却犹自望着应城发呆,天底下喜好美人美物是人之常情,有让女人神魂颠倒的男人也无可厚非,可当一个男人长得让其他男人和所有女人看来都觉得无可挑剔,那就有些特别了。偏偏,站在众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如此,虽然身着僧衣,却也难掩其超然的风骨。一时间,众人都静静地半张着嘴朝台上的年轻人望去。
梦非、梦空抬首一看,但见应城双目无神,缥缈不定,神态却自有一番吸引人的魔力,二人修习佛法多年,尚不觉得如何,只是台下诸人却不免沉浸其中。
梦空也觉体力不济,低声道:“我二人与你一个年轻人比武,终究胜之不武,小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可喜可贺,这就请施主离开少林,一路珍重。”
应城勉强起身,抱拳道:“多谢大师成全。”,遂深吸一口气,飞身掠下山而去。
燕东青望了望双颊绯红的乌仁图雅,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足以让乌仁图雅心动,然而,看到台上那个卓尔不群的人之后,心里却失落地打起退堂鼓来,或许,也真的只有他才配得上乌仁图雅,圆空说得对,他遇见乌仁图雅只是一段孽缘罢了。还是悄悄离开人群,北上渤海吧,燕东青心里想着,悄悄地挤出了人群,乌仁图雅竟也没有发觉。
杨劲天见燕东青终日一语不发,心中不平:“大哥,你说你,整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你要是不去,我们替你去!”
“去哪儿?”
汪豹跳脚道:“大哥,难道你就不想她吗?”
燕东青灌一口酒叹道:“想啊,可自从那个落梅风出来之后,我就不想粘着她了。”
“哎呀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自从我们结为异性兄弟之日起,我就没见过你变成这样!你不去,我去!”汪豹说着,不等燕东青示意,“啪”地一声抽响马鞭,消失在了燕东青眼前。
乌仁图雅见应城独自离开,提气一路直追,应城虽勉力与二僧一战,却生生受了二僧合击的一掌,内伤颇重,一段路赶下来,早已气力不及,喉咙里一阵腥甜,咳出一口血来。应城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心知今日无论如何是甩不脱这个倔强的扶南姑娘了。
“你可以跟着我,不过,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跟我一天,跟我一年,你什么也得不到,跟我一辈子,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为什么?”
沉吟半晌,应城缓缓道:“我有喜欢的人。”
“谁,他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已经死了。”
乌仁图雅心中一阵悲凉,原来,应城心里惦记的一直是那个已经离他远去的人。原来,并不是她不够好,只是有人捷足先登而已。只是,他这样对她公平吗?不,她有权利去爱别人,应城也有权利再去爱一次,可偏偏命运捉弄,她的痴心一片只不过换来了应城的一再拒绝和冷若冰霜。乌仁图雅的心中渐渐悲愤起来:“应城,你是个懦夫,你一直都在回忆过去的痛苦,就算你的心上人还活着,她也会瞧不起你!”
“你—”刚准备辩驳,应城的心突然又一阵愕然:音儿真的希望他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吗?如果音儿还在,她会要他怎么做?应城不再言语,低头穿梭在乡间小路上。时已仲春,到处一派鸟语花香的景象,应城尽拣穷乡僻壤之地落脚,他不想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殊不知,落梅风制服绿衣人,力战二僧早已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即使他刻意隐瞒,也没法让自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