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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紧跟着茱莉亚,一面留心不让她发现。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个很不轻松的活。NAIA的探员都是经过专门培训出来的人才中的人才。茱莉亚同时又是这些所谓的人才中百里挑一的一个,他们擅长追踪监视以及反追踪的伎俩。这点没有几个情报组织能够跟他们比肩。从这一路的跟踪就不能确信这一点:她似乎总是能在追踪者认定她不可能检查后方的时候乍然回首,又或者总是利用一些树木之间的密度以及地形的变化,巧妙的根据自己曲折向前的奔跑用那锐如猎鹰一样的眼神监控着自己的后方。我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哪怕她另一个肩膀同样受了那样的伤,她也一样会如此出色地完成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身体本能那般的行动力。
不得不承认,如果是普通人……我想即便是比普通人的追踪高明那些多的特种部队或是特工,也很难想象不会暴露在这样的反追踪技巧上。只能说好在追踪的人是我,无论她使用什么手段来进行反向追踪。对我来说都是枉然的。我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超能者。我的能力注定能够让我无论在反射神经还是骨骼肌肉所增强后产生的运动能力都早已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这就造成了一个结果:无论茱莉亚如何费尽心思反向考证追踪的可能,我都会在她下意识地做出那些动作的0.1秒,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利用树木或是脚下隆起的土坡完美地将我的身影给藏匿起来,从而完美地将NAIA的superagent蒙在鼓里。
茱莉亚的行为已经没有争议。她八成是为了跟NAIA取得联系才离开我们的监控范围内。我所好奇的是,跟拉曼他们交手以及后来我协助她逃亡时,我很确定她的手机已经损坏到连成为一个古董的价值都没有的地步。这样一个非常有建设意义的问题出现了,她要怎么做到跟NAIA取得联系?要知道离X镇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除非她也是一个什么千里传音的异能者。如果不是的话,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脱离我们单独潜回苏黎世。不过这说不通:有什么比已经名正言顺地留在自己猎物身边盯梢更好的机会呢?
我们在不知是雾气迷蒙的林间穿梭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冲出了树林。
那里居然是村庄,虽然数来数去也不过十几户人家,但好歹还是凑成了一个大约有二三十年历史的欧式石碓建筑砖瓦的人类生活群落。我开始怀疑茱莉亚是否从一开始就熟悉这个地方。这样一来,茱莉亚的通讯方式就没有什么悬念了。虽然现在天色还未大亮,敲门借电话难免会惹人怀疑,可是这好歹是一条可行之路。实在不济还可以顺手将其一招制服,再若无其事地走进大厅“借用”电话。相信我,这对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外勤特工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惜我完全猜错了。茱莉亚,来到这个村落并非是来借用联络工具的。或许她连这个地方都是第一次来。能够走到这里,纯粹是踩到狗屎的人品在作祟。她实际上想要找到的其实是一个拥有一个绝对视野的宽阔天空。最好还是没有任何的云彩和雾气作为干涉,就像眼前的这片在即将消散的夜幕中逐渐湛蓝起来的天空那样。要说原本我们驻扎的地方也拥有同样,甚至比眼前的地方更好的环境条件。那里的地域更宽阔,天空也显得更为宽广。但是在那里通讯风险太高,万一被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我躲在一颗长满野草的老树边上,继续监视着她。只见她坐在离村落不远的木栏边上的一个木箱上,时不时地看着她手上的那只手表,又时不时地仰望天空。看得出她多少还是有些焦急,恨不得她心里的那个钟点赶快到来。我想她心里或许在不由得祈祷能够在我们醒来发现她失踪前回到我们的驻地去。这才是完美的结果。否则无论她做怎样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终于,那个时刻到了——看她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钢笔(正确的来说是钢笔一样的信号灯)。她用那笔上的红色灯光一点一点地按照一定的频率向天空发送着信号。这下我完全明白过来了,那信号的接收点毫无悬念是一台被NAIA用来监视全球所使用的卫星。
——那是摩斯密码。【纱音】
——当然,一如既往,除了摩斯密码NAIA还能想出什么更新的花样来。【星崖】
茱莉亚很“顺利”地在我们“醒来”之前回到了驻地。当她进入到屋内时,我仍然斜靠在门边保持先前她所离开时防备式的假寐。星崖则在自己从屋里搜出的一块破旧的帆布上以夸张的样子熊抱着他的电脑在梦中意淫。最里屋的纱音倚靠在墙边以随时可以应变的样子睡眠,当然那同时又是一个足以可以成为在历史留名画家笔下的睡美人所拥有的完美睡姿。当然这些都是伪装出来的,无论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隐社探员们的伪装总是完美的。
茱莉亚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四下打量了一下我们,大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便倒下了。或许在倒下的那一刻她在心里还可以对自己的瞒天过海暗爽一番。我们没有选择当场质问她,尽管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十分强烈。可最终在纱音的授意下让茱莉亚把这个独角戏安然无恙地唱完。在纱音看来这样的处理才是成熟且专业的做法。
我们一直“睡到”日光完全统治这片大地的时候,我们装作被林鸟的声音所吵醒那样陆续分别睁开眼睛,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让茱莉亚“安全”的把她那小秘密安插到我们“没能”顾及到的地方。
我们稍作整理就继续上路。首先我们要找一个正常点的地方吃一份看起来比较对得起人生的早餐:或许是热腾腾的现磨咖啡和这个国家最好的厨子弄出来的火腿蛋三明治,然后再以这种悠哉的心情讨论一下接下来该往怎么走。
这当然是一个妄想。事实上我们所面对的现实跟这种美妙的妄想差距很大:只有星崖随身带来的小熊饼干以及三罐YOYO酸奶。我很识相地将其让了出来好让场面不那么尴尬(在我所理解的办公室文化中通常的新人都该经历这些)。但最后纱音还是将原本属于她的那一瓶让给了我,理由是一大早喝这些怕胃受不了。那么我便作为一个新晋的下属受宠若惊外加感激涕零地将其收下了。
我们地将这个半真半假的氛围尽可能弄得真实,让茱莉亚那多疑的职业病找不到任何的痛脚可以捏。那之后我们继续上路,这就意味着又一个开会的好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