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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们，闲聊的话待会儿再说。要知道维持这个传心空间也是需要精力的。小牧，你确定我们前进的方向没有问题吗？【纱音】
——基本上没问题。
我重新用感识四下探寻了一番，才撇了撇嘴说。
——我要的是确实的答案。【纱音】
——好吧，绝对没有问题。
——OK。小崖，算出一个最有利我们脱离危机的路线。
——已经在做了。【星崖】
星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屏幕的图案也相应地发生了快速的变化。很快标志着地图的起点的这里和位于意大利边境的X镇中的阿尔卑斯山脉中出现了一条折线点多到几乎可以用夸张来形容的路线。粗略地估计一下，若是按照那样方式前进。恐怕要付出将近三倍的体力和时间才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星崖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也不甚满意地皱起了眉头，可他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余地。
——这是最佳方案了。结果有些不伦不类就是了。【星崖】
——这样就足够了。【纱音】
纱音站了起来，下达指令般地说：“我们出发吧。”
我们重新上路，避开了之前取道“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深山路线，转而沿着一条蜿蜒的溪流迂回向前。茱莉亚一开始不得其解，但在一个票数处于压倒性劣势的群体里，她最终只得屈服在了民主暴力之下。
到达地图上三分之一点的时候，夜已正央。我们寻获一个看上去像是猎人打猎时临时居住却已经遭到废弃的高地木屋。在那里既可以保持一定视野又难以被人狙击。这跟感识无关，而是一种必要的专业。盯梢的任务自然就沦落到我和星崖的身上。毕竟感识和占卜某种程度上都算是功能完善的最佳雷达。
我和星崖抓阄决定先后，星崖一如之前在打赌的问题上没有开作弊器。因此我还算是如愿抽到了后半夜的签条。这算是一个好签，我没有多做犹豫，很快选了一个跟石块作为掩体睡了下去。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兴许是因为信任星崖的缘故，即便环境如此险恶，我依旧睡得死心塌地。待到被星崖叫醒过来接班的时候，我的精神已经重新恢复过来，我尝试性地打开自己的感识，它一下子将范围扩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且所感知到的一切花草虫鱼所体验到的官能感受越发清晰，脑中所收到的信息进一步细节化……看来我已经逐步熟练地操弄自己的能力了。
不得不承认，欧洲的荒野夜空纯净得很彻底，偌大的天幕慢慢地被星罗密布、银斑光灼的星辰所占有。即便是我那个与世无争的乡野故地，恐怕也难以看到如此完璧无缺的星海。更不用说那些被雾霾遮蔽得只剩下月球和北极星的城市。但它们显然更加光亮，更加耀灼，仿佛上面的每一个光点都映射在我那已经变得通透和敏感的身体上，就像是急不可耐地跟我相互交流着某种莫名讯息似的。我不光是如此，山林中的万籁、莽野间的溪流，还有半空中不知出处的夜风……所有的一切融合为一个完美夜界——一个只属于我感识中的夜世界。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感性的一个人。”纱音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回过头一看，她已经信步缓缓地走了上来，站到我的侧肩，视野却早已撒向了无边的黑夜。
“睡不着？”我问。
纱音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得足以相衬眼前的景色：“不是只有你们才有盯梢的任务的。”她说着回过头看了眼正用石块当枕头睡下的茱莉亚。我立刻明白过来，只要监控住茱莉亚的思想，那么无论她又怎样的企图，纱音都能在第一时间获悉，并立刻做出对应。如此想来，我们这三个人足以堪称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谍报三人组了。纱音显然读出了我的心理，并一笑置之。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我说。
“什么？”
“如果星崖的占卜是正确的话，那么我们的危险应该不是来自于茱莉亚。”我微微低下头，皱眉道。
纱音轻轻地呼了口气：“的确，如果她有这样的念头，我会知道的。但据我所知她至少目前为止没有跟NAIA取得联系，更不用提要如何摆我们一道了。虽然她满脑子的计划没有停止过。不怕给你知道，就刚才那一会儿她最少计划出5种方案来抓捕我们，且每种方案就效果而言都会直接让我们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如果我们没能事先洞悉那些，一旦我们到达她的势力范围内，估计就只有束手受擒的份。”
我首肯了一下，接着沉吟了起来：“所以问题出现了。如果茱莉亚目前不是造成我们危险的人，那么剩下的人便只能是拉曼和强森了。”
纱音没有说话，她脑袋里似乎另有所思。
我不确定她听没听进去，但话已出口，不吐完恐怕感觉更怪，于是我继续下去：“但问题是他们如何追踪我们？我们已经把他们完全甩掉，而我对感识的应用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如果他们有丝毫接近的迹象，我是绝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的。”
“所以推论下去，可能性便只剩两个。第一，拉曼和强森仍有另外的裔能没有为我们所知晓。基于强森那种强大的裔能，因此就算有这种事实也毫不奇怪。”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第二点，我担心可能有第三方的介入。如果这点属实的话，那么我们面对的敌人恐怕要可怕得多。因为无论拉曼和强森如何强大，对于他们的实力我们已经有一定的认识。可潜在的敌人我们却连一点底细都没摸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反之亦然。这样交战起来对我们很不利。更何况我们还带着一个居心叵测的伤残患者。”纱音歪了下头，向茱莉亚卧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第三方的介入’？莫非有什么蛛丝马迹是我不知道的？”我狐疑了起来。
“要不然小夜又怎么不会跟我们在一起，要知道如果有她在的话，我们绝对不会这么狼狈。甚至还拥有足以跟拉曼两人一战的实力。”
“只靠那些暗物质的瘟疫就能够对抗强森的万能引力？”我说。
“只靠？”纱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或许等你见到那她真正施展‘暗疫之力’时，你就绝不会再抱有这样轻视的念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