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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做什么?总不会来个瑞士几日游吧?”我按下心里的那股被星崖挑起的焦躁,配合着纱音的话尽可能地维系着“和谐”的氛围。
“行动继续。”纱音简练地说。
我皱了皱表情:“可是客户已经挂了。我的意思是即使继续干下去也不会有报酬,那么不是等于白干。”
“或许吧,但是上次你也看到了美利达号上面的那个梅娜了。只要是神裔,我们隐社就责无旁贷。”纱音说,“再说了,做生意思路不能一根筋走到死,要懂得变化。这次的事件俨然已经变成了重度危害社会的恐怖主义袭击的份上。只要解决了这件事情,你还怕没有报酬吗?”
我似懂非懂地顿了顿首:“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OK,那我们开始制定行动计划吧。”纱音拍了拍手,转头叫唤了一下星崖的名字。
“稍等。”星崖一边在早已摆放在桌面上的一个带着键盘的投影装置上快速操作着,一边说。这小子只有在纱音的面前才会让自己的声调毕恭毕敬,很快他就让投影机在空中产生了一个立体的内部结构图。上面除了瑞银总部的那极具艺术的结构之外,还被密密麻麻的红黄色的星点所笼罩,此外还有十数个蓝色的门状标志。
“这就是UBL总部的立体结构图,”星崖摆出官方叙事时候那正式笔挺的样子(唯一的缺憾就是少了一件称身的西装),他指手画脚地说明道,“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上面红色的点他们下班时间就自动启动的安保系统的报警机关,黄色点是监视器,蓝色的标志是安全出口。另外整一组无论是人数还有装备都未知的保安小队没有被标注在上面。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保安小组产自世界第一的保安公司WD之手,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纱音点了点头说:“确实,我们与之交手的次数不再少数。虽然我们最后都能险胜,可是那样的过程完全可以发展成不一样的结果。”她走到立体投影模型的边上,支起手说:“如果把他们丢到古希腊,就算有木马妙计,特洛伊城也不会失手。可谓是最好的防守者。”
“可我们是独一无二的掠食者。”弥夜冷冷地说。
“……这比喻完全不对仗啊……”我小声嘟囔。
“这次我们要怎么做?通过伪装套取情报,还是直接潜入拿资料?”星崖问纱音。
“Both,前面说过的,UBL的安保无疑是世界级的,所以用普通的方法是很难达到目的。除非我们能够解除这个安保系统。”
“问题是这个才是我们最头痛的地方。UBL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T-P’系统。顾名思义就是神殿和监狱的缩写,是合监控和封锁为一体的内安保体系。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电脑就会自动降下所有出口上边的铜墙铁壁。就连地板都是纯钢制造的,你会遁地都没用。我想就算是北美联邦的‘棱镜’之光也照射不到里头去。我很难想象能够从那种情况下不被发现,更何况还要盗取里头的情报。”星崖坐在桌边上,抱着手臂表示了一下否定。
“只懂得宅在键盘里和用命运论欺骗无知少女的人本来就什么都做不了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出来。”弥夜不阴不阳地说。
星崖讪笑了下,随即反唇相讥:“哦对了,我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奋不顾身的***。说不定堵枪眼那种大无畏的精神就能打动‘T-P’,让其自行关闭。好让我们踩着你的尸体进去完成任务。”
“不用,”纱音似乎没把两人的争执放在心上,言简意赅地把话题转回到正题上,“我说了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我们理所当然地解除那个完美的系统。只不过……”
我用表情用力挤出一副如同便秘的样子:“只不过?”
纱音嫣然一笑:“只不过过程会有一些粗暴。”
行动开始的那个下午,天空被乌云毫不含糊地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倒不是要下雨的样子,只是阳光透过厚重的乌云所渗透出来的所剩无几的光亮阴暗得有些压抑,但却不妨可以当成行动的一种天然的环境优势。我和纱音两人为了掩人耳目,相隔两分钟这才一前一后地在位于UBL总部一楼的业务大厅里到位。
我装成一个穿着牛仔上衣以及卡其色休闲裤、哪里都能遇见的留学青年,而纱音则化身成为在最近米兰时装周上大受关注的那件暗枣色低胸流线束身裙的美丽少妇,肩头上挎着一个由金线垂直链接而成的小巧挂包与衣服的颜色完美地将一种莫可言喻的美感融合在一起,给所有注视她的人们迎面闪亮着难以扭头的光芒来。
一进到里头,我便用那被应试教育荼毒过的英文口音叫住了一个四十多岁,秃头的大堂助理之类的男人,将之前纱音抄送给我早已烂熟在心的关于询问银行业务的桥段尽可能装出自然的样子跟他交谈了接近五分钟,这时间内我和他无疑都很痛苦。我的难题在于如何将自己甚至连内容都不懂的英文与之交谈,以换取作为一个客户存在于这个营业大厅里的真实性。而他的烦恼则在于我那是似而非的英文口音,以及隐忍这种口音没完没了提问的耐性。但即便是这一点,他也最终没能坚持下去,干脆礼貌性质地丢了一份印有英文字样的复印纸给我之后,便借机离开了。我也最终得以坐到旁边的空出来的等待座位上。
纱音便是这时候出现在众人的眼球中。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吸引了所有回头眼球的出场。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个惹眼的亚裔美女所吸引。更不用说那一身早已将她那完美的身段流露无疑的衣装。她的出现显然并非仅限于此,很快一个光是看那光鲜亮丽的高档西装就知道在这总部里也是一个高级主管一样的人物,很快从里面迎接了出来,将她引向专门为VIP准备的套间中去。
我在等待的时间里一面煞有介事地看着手上的那份不知道是介绍还是推销产品的资料,一面以尽可能自然的样子暗中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一切都很安静,所有人都在慢条斯理地享受着银行里缓慢节奏所弹奏的午后悠哉的时光。这反而让我有些不安,理由并不复杂,唯独像我这样有所图谋的人,才会无法忍耐这样的安谧。
很快,纱音就从VVIP的包厢里走了出来。她在离我相隔五个位置的地方坐下(从距离上来说正是既不容易被人发现我俩的关系,有足以使用读心术传递消息的地方),装作寻找什么似的打开自己的挂包。她一面找,一面用传心术给我传达讯息。
——行动开始。尽可能把头放低一些,开场礼炮可不光只是好看而已。
——什么?
我还未给大脑腾出足够让困惑形成的时间,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毫无预兆地从大门外轰然破门而入,将本该由纱音回答的问题用以现实的形式直观地予以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