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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我只是用普通的手法,杀掉了一个普通的人罢了。”说话的是一个带着无不得意口吻的陌生女人。她的声音要明显离纱音和弥夜有着一定的距离,我估计她可能正站在门口。
“你用来杀死南霸的飞刀在半空中划出的弧线将近四十五度,到最后准确地斜插入他的喉咙。这样的手法可不算普通。”弥夜说。
“真不愧是隐社的弥夜和纱音,什么都无法瞒过你们的眼睛。”这话在那个陌生女人的口中比起敬佩,更多的是戏谑。
“……呵呵,居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个世界知道我们身份的人恐怕还不到千万分之一,而你却知道。真不简单。”纱音用明快的语气说,“不过,你既然杀了南霸,那就说明在你身能够套到更多更有价值是情报。”
“我知道你的能力,没有人能够在你的面前藏住秘密。我也无意隐瞒,事实上我就是来谈判的。”那个女人窃笑了声,“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梅娜,是将你们引渡到死亡彼岸的引路人。”
“呵呵,又是一个大言不惭的人。怎么这艘船上的人嘴巴永远比拳脚厉害呢?”弥夜不屑地冷笑。
“这件事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子就能挑起的。告诉我,你背后的真正主谋是谁?”纱音说。
“……我不认为两个死人有必要知道太多的东西。”梅娜说。
纱音的表情俨然得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一样,她仿佛极力在消化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
“你的导师……居然是雷斯?”纱音不可置信地询问道,“他在哪里?”
梅娜愣了愣,最后还是做出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我的导师正是你们刚刚才查到的雷师。真是让人太吃惊了,一开始我得知你的裔能还不大相信。没想到果然同老师所说的分毫不差。真是一个强大的能力。至于他的所在,你们不用瞎忙活了。他从来不会告诉别人他在哪里,即便是我也一样不知道。不过他让我给你捎话给你们,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大家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们现在退出。”
“恐怕很难,我们这一行跟很多其他的行业一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纱音拿出一个boss应有的语气说。
“我以为隐社能够与众不同,至少像你们所声称的那样拥有独立原则和信仰。”
纱音再次以睿智的口气阐述她的推理:“你对我们的了解还真不是虚张声势,不过这对我找出你的导师——雷斯的身份似乎帮助不小,一下子从全世界缩小到这个世界上极少数知道隐社存在的人群身上。”
梅娜似乎早就料到纱音有此一招,她反唇以对:“如果那么容易的话,你倒可以试试看。隐社所处理过的case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件,足可见客户的繁多。其中相当部分的人也是属于客户保密条款中的人物,这些人恐怕连你都难以追踪到的吧?”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无论你们问什么问题,我都不会继续回答。直到你们回应我方提出的条件为止。”
“拒绝。这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纱音断然道。
“是吗?那真是遗憾。”
“我倒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对手同是异能者的话,就意味着我不需要再留一手了。”弥夜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看来无论是我还是南霸等人之前跟她的交手都让她无不失望至极。
根据后来我们监听所知晓的情报,弥夜和梅娜相互过招了一轮。看样子梅娜原本属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神裔,拿一些暗器什么的当个刺客可谓是轻车熟路,可是跟弥夜那样的妖魔型的神裔交手自然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三下五除二,她就被弥夜打到墙边瘫倒下来。听到这里时,我觉得自己不难想象弥夜或许再度失望的表情,就过程而言,似乎我和弥夜初次见面所表现出来的韧劲比那个叫梅娜的神裔还要好得多。事实上那纯粹是我高兴得太早了,梅娜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准确来说,她所暗藏的杀手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呃……不愧是隐社行动组中的王牌。我终于明白你是怎么从那次的怨灵岛上存活下来了。”梅娜的声带中隐然承受着被揍的疼痛,
“怨灵岛?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你们的情报难道都这么过时吗?”弥夜不以为意地说。
梅娜不做声,沉默以对。
“不管怎么说,你知道的太多了。把你抓回去,好好让你尝试一下我们那里的审讯工具,或许你会把你知道的跟我们分享一下,这样大家才算扯平了。”
“这正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
下面的事情是事后纱音跟我们说的,梅娜用一个临时注射器的东西朝着自己的脖子注射了大约30毫升的棕黄色液体。弥夜本能地预判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原本想要出手制止,却被纱音阻拦了下来。纱音的直觉告诉她,这样或许以利于解开事件的谜团。结果果然没有让两人的判断失望。就在梅娜将只剩下空壳的注射器扔掉没多久,她的脸上就露出邪气十足的笑容。那笑容与其说是由她发出的,还不如说是那棕黄色的药剂注射而产生的必然效应,她的身体也进而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只见那原本就不甚健壮的小女子体型变得越发消瘦,皮肤也污染似的变成了暗黑色。总体来说,那已经不能算一个人类应有的体态,而更像是一个被鬼魅附身的丧尸。
两人再次斗成一团,原本在弥夜身上那种望而不及的优势在变身后的梅娜面前荡然全无。梅娜的招式越发的神出鬼没,而且神速狠毒。从弥夜后来疮痍累累的身体不难想象梅娜的那阴毒狠辣的手法。
当然那不足以难倒弥夜,相反的她终于可以使用自己独门的裔能与对手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对决。用纱音的话说,两个人与其说是对打,还不如说双方都几乎放弃了保护自己的身体,一味攻击对方每一处露出破绽的地方,弥夜的毒理恨不得腐烂对方全身的每一寸肌肉,而妖魔化的梅娜则恨不得拆卸下弥夜的每一块肢架。虽然无缘见到那样惨烈的场面,可是光从两人决斗时所发出的那凌厉的怪叫声中就足以叫人不寒而栗。更不用说那之中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的余地,包括纱音。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这一阵犹如龙卷风肆掠过境的惨烈战斗中累得筋疲力尽。两个女人不断地喘着粗气,在相隔不到十步的间隔距离中,用野兽一般充满血丝的眼神牢牢地盯住对方,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就被对方有机可乘。然而一切就在两个人不分胜负的当口戛然而止:想必使得梅娜能力大增的那种注射剂是有时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