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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音传来通话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而那时已经是她上船的第二天了。用她的说法,她们用从我身上拿到的那包Heroin顺利取得了雄霸玻利维亚黑市的大佬HugoSoria的信任。再算上两人之间已经有过几次“洗钱”的交情。对方很乐意将这两个亚洲美女给带上黑道界的自由之船(据称是世界上最大最豪华的邮轮)。
上船的头一天她们就没闲着到处乱转。用星崖的话说,纱音用隐社研究室出品的特制摄像头眼镜拍了很多关于暗黑之船美利达号的照片——那些照片多得让那艘在百度上都查不到的船只到最后连一点神秘感都没剩下。从总体来说,这艘船表面上看跟所有的邮轮几乎没有两样:有餐厅、有舱位等级不等的房间、露天游泳池,然而这些地方都没有位于船舱负二层的那个大型的赌场来得养眼。这种照片数量上就不难理解这一点——因为关于那个海上赌场的照片占据了所有照片总数的七成还不止。我们的目标:印尼人南霸的身影也基本上都在赌场的照片中。
就在纱音忙着的到处戴着那隐形相机在一群危险分子中间观光旅游的时候,弥夜用她那“神奇”的身手,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情况下在所有地方的监视器上装上了介入装置。如此船上的每一个角落都以画面的形式掌握在隐社的主机电脑中,继而又传到了我们眼前的电脑上面。
我忽然想起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到底隐社里多少个成员?”
星崖白了我一眼:“这个问题等到你成为正式员工以后自然会知道。我不是纱音姐,没有权利曝光隐社内部的机密。”
“这么说就有很多的意思了。”
“这倒是一个可供理解的好答案。”星崖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那监听耳罩里头的动静,连忙示意我坐下,随后将声音切换到立体音箱当中。
“Hey,boys,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纱音说。
“如果身边不用跟着一个像鹦鹉一样老是问长问短的Rookie就算完美了。”星崖耍了耍嘴皮子。
“放心吧,很快就有事做了。画面可清晰?”
“你现身看看就知道了。”
纱音很快出现在其中一个监控屏幕中,那是一个扶手铁栏边上的位置。星崖随即将那个画面调整到最大化。这次纱音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连衣群,显出了一种神秘深邃的魅力。
“有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我们做的?”
纱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监视器镜头一眼,旋即转过身去,挨近了扶手,避开了所有监视器可能拍下她嘴形的地方。她用手调整了一下耳朵上的微型蓝牙,这才开始说:“基本上我都查过了。一切都没有嫌疑,除了那个地下赌场。”
我摊开手,星崖极不情愿地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我的手里。我得瑟地说:“没想到在隐社里头打赌跟在我打工的酒吧那里时一样好赢钱,况且对手还是一个占卜高手。”
纱音说:“真的假的?这不是再明显不过了?我拍下来的照片里头绝大部分都是关于那个赌场的。”
“这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我们赌的是你说到事件的头一句话就会说到赌场。”星崖情绪低落地说。
纱音忍不住笑了声:“你完全可以暗地里开挂来再决定要不要下注啊。”
“那样就没有打赌的乐趣了。”星崖心有不甘地说。
纱音又笑了下:“看到你们相处得那么融洽我就放心了。”
“谁跟他相处融洽啦”我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纱音更乐了:“都默契成这样了,这要是不叫融洽,还能叫什么?”
我们两人顿时哑口无言,倒是我率先打破沉默:“除了赌场外,其它地方查的怎么样了?弥夜呢?”
“几乎什么都没有查到。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这只是一艘比起我们想象的那些更为平常的邮轮。表面上看里头的人都在享受着航海旅行,而那些不法分子长得跟普通的有钱人没什么两样。说真的,你要是到这船上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当年《无间道》会让曾志伟来演反派大佬了。”
“问题还是在地下赌场咯。”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昨天跟踪了南霸几乎一整天,除了看着他在牌桌上输得死去活来的,完全没有看到他与其他人有所交流,纯粹一个赌客。”
“我看这就是弗雷德.李止步不前的原因,但是他被杀掉这点也从侧面印证了他所查的方向应该没有错。这就是为什么他被人发现继而被灭口的原因。”星崖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
“或许我们要换一个思路。”我说。
纱音微微向后一转,露出了些许期待的微笑:“那你说说看,这思路该怎么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弗雷德.李在死前传回给国际刑警总部的最后讯息是南霸将在美利达号上面跟他的接头人进行可能存在的生意交流是吧?”
“没错。”纱音应了句。
“可是联合国也在上面长期驻扎了卧底的调查小组对不?”
“嗯。”
“我一直在想,这两者之间本身不就有矛盾吗?我是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非法分子明知道一个可能已经被人盯住的地方,却还那么傻乎乎地凑上去给人抓把柄?更何况他们之前才刚刚揪出了一个内奸,按理是警戒心最强的时候才是。”
两人都不说话了,顷刻之后,星崖试着提问:“你的意思是联合国的调查小组里头真的有问题?”
“不,我不这么认为。联合国派来的调查小组绝对不是什么半吊子。再说了,如果我是联合国调查小组的指挥官,我认为我派驻的小组有变节的嫌疑,那么我会不动声色地派另一个小组进去连同前一个小组的情况一起继续监视下去。时机成熟之后,再把那个有问题的小组暗中撤出来进行内部调查。所以我认为,无论如何,联合国调查小组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有道理。”星崖赞同道。
“直接说结果吧,小牧。”纱音的话干净利落。
“这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我犹豫了一下,到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讲了出来,“我认为他们交易的方式可能是作为某些密码或暗号隐藏在赌局之中。这就是联合国的突击选手们所没能查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