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妃颜懒懒地坐在窗前,看着对面这个随性的人,叶无尘。
“我不干了。”
两人坐了一个时辰,最终风妃颜还是先开口了。风妃颜不得不承认,还是叶无尘沉得住气。
叶无尘转着手中的扇子,悠闲地问道:“你都不问问我这此回来做什么?”
风妃颜看着他手中的那把扇子,记忆中这把扇子从没有离开叶无尘半步,也不知他为何那么宝贝那把扇子。
“丫头徒弟?”
风妃颜回过神,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不是回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叶无尘有些疑惑,问道:“唉,你方才为何说不干了?难道你不想回去了?”
“我当初就不该信你的话,回去的方法我可以自己找,我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些?谁要做皇帝干我何事?我不属于这里,什么使命都与我无关。”
叶无尘看她气呼呼的模样,问道:“谁欺负你了?是玉宸?”
“不是。”风妃颜冷淡地回了一句。
“叶无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嵇以穆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让我回来帮助玉宸的?”
叶无尘点点头。
风妃颜冷笑,“果然。为了完成所谓的使命,我竟然将喜欢的人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呵呵,真是讽刺。”
叶无尘原本闲散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丫头,以穆并不适合你。他终有一日会登上帝位,而你肯定不会甘愿屈居一隅,届时定会两败俱伤。”
“所以,你就选择让我去接近玉宸,目的就是让嵇以穆受打击,从此心中不再有风月,对吗?”
叶无尘淡笑,“唉,你这丫头就是太聪明了。”
风妃颜轻轻咳了两声,笑得有些失望,“叶无尘,这局你赢了。嵇以穆的腿渐渐好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正常行走了。”
叶无尘起身,将一张单子递给风妃颜,道:“按照方子上的药服下,即可痊愈。你好好休息吧,为师也要去瞧瞧另一个徒弟了。”
风妃颜接过方子,看着上边的药材名字,仿佛接过的是一堆银两,这好像一桩交易一般。
但这本来就是一桩交易啊。
“为何要选择文羽倾?”风妃颜突然开口问道。
叶无尘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怔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嵇以穆不需要一个很强势的皇后,以免日后外戚专政,所以文家小姐是最好的选择。”
文家是世代清流,世代忠于皇室,皇后出于文家,是首例,也是最好的结果。玉溪国不再需要像皇后娘娘那样的国母了。
“没有人逼你做选择的,丫头,你若是不愿意,不需要做这个决定。”叶无尘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风妃颜拿着药方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个下午,晚饭依旧吃的少。
第二天早晨,皇帝召了风妃颜进宫。
风妃颜尚在病中,面色还有些苍白,便让绿绮帮着在脸颊上施了点胭脂,盖过病容。
绿绮有些奇怪,问道:“小姐平日不是不喜施粉的么?”
轻梦抱着剑在一旁等着,有些无语绿绮的呆瓜脑袋。“小姐这副病容,若是在皇上面前失了礼仪,岂不贻人口实。”
绿绮听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向风妃颜撒娇道:“小姐,今日进宫带我去可好?您有些日子不带绿绮出门了。”
风妃颜见她可爱的模样,心情舒畅了些,点头答应了。
站在永和殿外,风妃颜心中有些神伤。自己病了三四日,皇宫里玉璋的婚事也在加紧时日筹备,皇帝今日召她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是慰问?还是下棋?
吸了一口气,风妃颜整理好情绪,杜公公正好打开了殿门。风妃颜笑着向杜公公答谢,杜公公说了句岂敢,侧身让步。
玉昶坐在殿内,正等着风妃颜进来。见她身形一出现,便让她过来坐下,连行礼也免了。
风妃颜无奈,笑着道:“皇伯伯现如今也不让永世行礼了,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怪罪永世不知礼数了。”
玉昶脸色一沉,想起那日玉璋竟然怀疑自己对永世有不轨之心,顿时不悦,说道:“谁敢胡言半句,朕便让他人头落地。”
风妃颜不知皇帝为何不高兴了,随意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大概是说流言而已,我都不在意,您就别伤神了。
皇帝见风妃颜一直站着,想到她尚在病中,连忙招手让她坐下。
“朕知你在病中,本不该扰你休养的,但昨日安远侯进宫请旨,言要为安远世子求亲。”皇帝顿了片刻,暗暗瞧了风妃颜的神色,见她并无异样又继续说。
“这本该是好事,朕原以为他安远侯的儿媳妇会是你的,不成想会是文家的那丫头。”
风妃颜无喜无悲,淡淡地说道:“皇伯伯怎会以为永世会成为安远侯的儿媳?是外头在传些什么流言蜚语不成?”
皇帝摆头,笑了笑,“并无,只是朕觉得你这丫头和嵇家小子般配。一个温润如月,一个倾城无双,怎能不般配?”
“皇伯伯也说了,他是天上月,我是浊世人,怎能配他?”
玉昶狐疑地看向风妃颜,“原以为是你嫌嵇家小子不良于行,到头来是你自觉不配。你这丫头何必呢?他如今腿疾渐好,你与他一处,定会美满一生。”
风妃颜淡笑,并未将心思泄露。“皇伯伯一直劝说于我世子有多好,却从未提及世子的意愿,若是他并不倾心于永世,这一切就无意义。”
玉昶似乎很有把握,说道:“他该是愿意的,有你这个聪明的丫环为妻,他该做梦笑醒!”
玉昶说得不禁发笑,引得风妃颜也轻笑起来。
“可是,皇伯伯也该晓得,安远侯来请旨,定是问过了世子的意思。”
这回,玉昶倒是沉默了。
“皇伯伯为永世的婚事操心,永世心中万分感激您。可是,自古姻缘天定,若真是有缘,我们两个早该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若真是有缘,在山庄的三年时间早已足够。
玉昶惋惜道:“以前你娘总希望你嫁一个嵇家小子这般的郎君,奈何天意弄人。”
风妃颜惊讶,皇上竟然还提到她娘亲。“皇伯伯以前和娘亲很要好?”
话说出来,风妃颜有觉得说的不对,要好?是有多好?
玉昶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不悦,神情显然是在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你娘当初怀你的时候,就常常这样讲。”
风妃颜惭愧一笑,说道:“那永世真是辜负了母亲大人的一番期望了。”
“丫头你也不必这样说,无论如何,她也是希望你觅得有情人的。”
风妃颜点点头。
玉昶问道:“那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