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知己故,二者皆可抛”,或许是孔岩此时最想说的话了吧!
孔岩看着手里的食盒,想着到时候怎么和他们说的天衣无缝,看着前面的正在守卫的侍卫们,一个个挎着腰刀,身穿黄马褂,与曲阜时一般无二。
只见得那侍卫王添花看到孔岩拿着食盒而来,不用想,一定是纳兰大人派他来给我们送东西来的。
这位正是孔岩在曲阜见到的王姓侍卫,王添花家中也算显赫,祖上也算是满洲ZLQ的包衣奴才,后来被安亲王岳乐看中,当了王爷家的奴才,岳乐更是为他在兵部谋了个主事的官位,王添花自然水涨床高,被皇帝提拔为大内侍卫,虽然只是三等,但要知道康熙朝的大内侍卫可是有预备官员的意思。
孔岩在远处高声喊道:“王大哥,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赶紧快走几步,走到跟前,孔岩不慌不忙,拿出酒菜,一一摆上。
王添花轻轻拍了拍孔岩的胳臂,示意让他到一边去有话说,孔岩想着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可自己什么也没干呢!
王添花,身材体形,或许乍看之下,与传说中的大内侍卫有点不太符合,身材有些健壮,可是在大内侍卫当中,绝对没有敢无视他的人,因为所有这么想统统都被王添花处置了。
王添花略显憨厚的表情,孔岩更觉狰狞,一时间想起笑面阎罗、笑面虎、笑里藏刀等等一堆词来,毕竟孔岩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难免有些紧张,面对着眼前的这位,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畏惧,况且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一定说有的话,那或许就是启程的时候,送他的一壶状元醉。
孔岩瑟瑟发抖,王添花浑然不觉,左右看看,四周都很隐蔽,放下心来,说:“兄弟,你还生气吗?上次我看着你气冲冲的跑出去。”
王添花的声音很轻,似乎怕人听见似的,或许就是这么轻飘飘的话语,孔岩心中顿觉一股暖流涌来,回道:“多谢花哥,兄弟已经没事了。”
王添花摆摆手说:“没什么,看到兄弟,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王添花把孔岩拉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问:“兄弟,你还有那个之前给我的酒吗?简直太好喝了,太爽了......”
孔岩一听是这件事,刚欲回道有,可转念一想,自己今日身负重任,可不能与他多做纠缠,想着便说:“对不起啊!兄弟,以后我一定再给你带几坛......”
王添花又是轻轻摆手,犹然满不在乎,人最难以作假的,或许就是那双眼睛,孔岩看着王添花若有所失的样子,明白这是爱酒如命的,悄悄的说:“花哥,我是和你开玩笑的,还有最后一坛酒,本来是准备上供的,送你了......”
“是吗?还是兄弟够意思。”
王添花喜形于色,方才阴霾顿时不见,消失得干干净净。在回去拿酒的路上,看着前面走着的王添花,还不时向自己投来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太阴险了。
孔岩,送他这坛酒,亦是觉得拖得时间过长,那些侍卫早已晕倒过去,此时过去,肯定露馅,不如......
前面便是孔岩的居所,王添花刚欲上楼,孔岩拦住说:“花哥,我去给你拿,你在这等着就好了。”
孔岩不等王添花表态,赶紧一路小跑,“蹬蹬瞪”的快步上楼,推门拿出那坛酒,轻轻的揭开酒塞,快速拿出蒙汗药来,倒了一点进去,边倒还边念叨:“王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我这也是救人啊!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如此,或许还不安心,还不时往王添花站的地方拜一拜。
拜完赶紧封完口,看着没问题了,赶紧把他送到王添花手上。
王添花,拿到酒,深深一闻,忽然若有深意的看着孔岩,孔岩此时更是发慌,他可是听说有些品酒高手,一闻,就能知道里面是不是添了别的东西。
王添花若有深意问:“兄弟,我忽然想起来,你这酒有什么名头没有。”
“我靠,竟然是问这个,你能不能问的时候不要这么深情......”
孔岩心中一阵唏嘘,可还是不漏痕迹的说:“王哥,这酒名叫‘状元醉’,这状元可不是其他,说的是酒仙杜康,我这酒比杜康的酒还强三分呢!”
王添花听着孔岩的吹嘘,丝毫没有觉得不适,或许他关注的根本不是名头,只是酒本身而已,亦或者是他连杜康是谁也不知道。
孔岩注视着,王添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双手合十不停的告罪。
等孔岩看到早已经倒在地上的侍卫们,估计着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赶紧从一个侍卫的腰间拿出钥匙,“咔嚓”,开锁声响起,房间内的老者虽然全身都被巨大的锁链锁着,但还是非常警惕的望着门口,就在刚才,门外那些在不停喝酒吃菜划拳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还伴随着一个个倒地的声音,这老者心知,此次行动,是他自己的一次私人行动,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他。
恰此时,从门缝里钻出来一个少年,笑嘻嘻的看着老者,说:“老先生,还认识我吗?”
老者看到他,怒目圆睁,挥舞着锁链向前进攻,如果不是后面的铁钩,或许此时的孔岩早已魂飞魄散,甚至成为肉酱。
如此激动的场景,令孔岩不禁想起之前那次,那次那些侍卫们将这二人都牢牢锁住,而这次,却是孔岩第一次来面对这“人间凶兽”。
孔岩笑嘻嘻的说:“老先生,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您啊!况且您来抓我,我还不反抗的话,您说是不是说不过去。”
老者闻此言,激动的情绪,有些缓和,但还是愤愤地说:“呸,满清的狗腿子......”
孔岩闻言,脸颊微微一动,说:“老先生,你这就说错了,首先在下并非朝廷之人,其次在下以为,如今康熙爷内除鳌拜,外收台湾,平定三藩之乱,这些功绩自万历以来,哪位皇帝可以相比?这些姑且不论,康熙爷亲政之初,便废除圈地、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岂不与前明过得更好吗?其三朝代更替本就份属平常,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老先生。”
老者未辨一言。
老者冷静下来,孔岩赶紧拿出钥匙,把他的锁链除去,孔岩看着满脸震惊的老者,低头解着锁说:“老先生,今日我放你一马,并非是我想入你那什么会,只是看你年迈,不忍心看你在那断头台上挨上一刀而已,这一次相别,希望老先生永远不要来找在下了,拜托了......”
“师父,救救我吧!”
孔岩看着满嘴求饶的徒弟,越看越气,便轻轻的扬起右手,向他的腹部方向而去。
这徒弟也算是玉川子的关门弟子,姓张名显中,家中也算殷实,后来家道中落,沦为乞丐,玉川子路过江南时,见他还算机灵,便收他为徒。
张显中见拳头将至,赶紧向师傅求救,玉川子见他这样,一阵心软,说:“孔岩小友,算了吧!”
孔岩心想,好事做到底,反正这小子也没什么用。
孔岩拿出钥匙,将张显中的镣铐一一除去。
孔岩看着玉川子:“老先生,希望今后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