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殿下给如珝罗织的罪名？”芸雅冷冷地看着他，“难为殿下能够想出这样一个罪名来。你这么急着派兵包围平原侯府，请问证据准备好了吗？皇上相信你了吗？朝臣没有任何意见？”
“少夫人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考虑一下自己往后的安危。”六皇子立于马前笑得越发得意，“哦！对了，稍后我还会送给少夫人一份厚礼，希望少夫人笑纳。”
芸雅也不理睬他，目光往府外的官兵扫了一圈，转身吩咐管家紧闭府门。
“怎么样？”岳氏朝她迎了上来。
“府外大概有上百名官兵，应该都是京城巡防营的兵。”
“究竟是怎么回事？”
芸雅也是一头雾水。怎么赵如珝又多了一个与案犯同流合污的罪名？更要命的是，居然说他到处说自己的顺帝的嫡孙？好吧！六皇子这一招却是够狠！直接触到皇上最在意最忌讳之处。赵如珝可以在江南享乐，可以胡乱办案或者同流合污，他做得越混账，皇上反而越放心。可是偏偏不能时刻提起他是顺帝嫡孙的身份。
至于六皇子所说的那份大礼，芸雅很快就收到了。
送来大礼的是六皇子府的林大管事，捧着一个雕漆匣子放在她和岳氏面前，笑容可掬：“夫人，少夫人，请打开看看。”
芸雅和岳氏对视一眼，打开匣子看了一下，只见里面是整整一个匣子的首饰，看起来虽多，却并不珍贵，都是一些寻常的金石银饰，种类杂多却没有一件是真正值钱的。芸雅看了一下就把匣子盖上，看向六皇子府的林大管事，淡淡问：“不知六皇子这是何意？”
“六殿下说，世子爷犯下了这样的大罪，皇上现在为世子爷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生气，一气之下判处世子爷死罪也是有可能的，要知道世子爷犯下的是大逆不道之罪。与其到时候平原侯府获罪被抄家，家产全部充公，还不如现在赶紧将田产卖掉。夫人还可以为自家保存一点银两。六殿下看中了侯府在京郊的那片田产，有意买了下来。夫人和少夫人若是觉得可行，这匣子里的东西就是定金。”
芸雅听他说完，都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了。
卖与不卖还得另说，六皇子叫人拿了一匣子废铜烂铁当作定金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趁火打劫吗？什么判处死罪也有可能？什么抄家什么家产充公？六皇子当她们婆媳两人是老弱妇孺好欺负是吧？吓唬她们是吧？事情来龙去脉她都还没弄清楚呢，谁会现在就着急着卖家产？
“母亲，您意下如何？”芸雅温声问岳氏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岳氏也是觉得哭笑不得，这个六皇子，明目张胆欺负平原侯府欺负到这个地步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她瞥了林大管事一眼，淡淡地说道：“六殿下记性不好，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平原侯府在京郊的那片田产乃是先皇的赏赐，是皇家的恩典。平原侯府就是有十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卖的。六皇子趁火打劫，逼着我们将那片田产卖给他，不知究竟是何意？难道他贵为皇子，打算无视皇家的尊严吗？”
自开朝以来，凡是皇家的赏赐，不管是什么，都是万万推拖不得，也变卖不得。六皇子明知故犯，真不知是想要整垮平原侯府想疯了，还是觉得自己在皇上面前有足够的宠爱，所以可以无所忌惮。
林大管事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说道：“夫人，话虽是这么说，只是夫人若是现在不卖，晚些时候也会被朝廷收了回去，到时夫人岂不是得不偿失？六殿下现在能拿出如此多的珠宝来买，足见六殿下的诚意。况且，如果夫人答应卖地，说不定六殿下心里高兴，还能在皇上面前替世子爷说情，看在世子爷体弱多病的份上免了他的死罪。”
“林管事，这种话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六皇子指使你来说的？”芸雅腾地站起身，淡淡地问。
林大管事眉头皱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了：“少夫人此话何意？”
“这话若是六皇子指使你说的，那么六皇子就是大逆不道，居心叵测……”
“少夫人，小人虽听从六皇子的吩咐，只是说了些什么都是小人出于对主子的一片忠心。”
“那就是你自己想说的了？”芸雅的手放在那个雕漆匣子上，看着林大管事的目光却变得冰冷，“你一个奴才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若是无动于衷，那么岂不是成了和你这个奴才一般的人？来人！”她低喝一声，管家立刻带着几个护院冲进大厅里面，芸雅瞥了林大管事有些发青的脸色一眼，冷冷地说：“这个奴才当着夫人和我的面胡说八道，口出狂言，将他带上去掌嘴三十，杖责二十，再把他的人和带来的东西都扔出去，告诉六皇子，平原侯府的一切乃是皇上所赐，万万不敢变卖。六皇子若是想要，自己到皇上面前去讨要。”
“少夫人，你……”林大管事闻言面色大变，“我可是六皇子府的大管事，你敢……”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芸雅对着他冷笑。
不等林大管事在说什么，几个护院冲上来拿着布条塞住他的嘴巴，立刻拖了出去。
六皇子在平原侯府外面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突然见侯府的角门开启，紧接着就看见林大管事鼻青脸肿的被府里面的人扔了出来。林大管事十分狼狈地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随着摔在地上的是一个雕漆匣子，啪地一声，里面的金银首饰撒了一地，在众人的注视下明晃晃地铺了一地。六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低沉，还未开口，就听见侯府里面传出响亮的声音：“六殿下，府上的夫人说了，侯府的一切皆是皇上所赐，万万不敢变卖给六皇子。六殿下若是想要平原侯府的财产，可以到皇上面前讨要。”
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至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再看看地上的珠宝，众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六皇子的脸色发青，额头上青筋跳动，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上官芸雅！
很好！这是平原侯府自己不识时务，那就等着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