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和自己挑的女孩到了746房间,服务生出去后带上了门,屋里就李斌和这个女孩。
房间里一张大床,白色的床单被褥枕头,床头的灯光在灯盖的遮掩下,显得温柔而又害羞。
李斌躺在床上,靠着枕头,让女孩坐在床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双眼温柔,对李斌道:“我叫小惠。”
李斌懒洋洋地伸直了长腿,缓缓道:“说吧,你们这一关,是什么?”
小惠眼神一怔,立刻充满笑意,道:“不知道公子什么意思?”
李斌哈哈一笑,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勺,翘了翘脚尖,道:“不用这么演戏嘛,你不说,难道要来阴的?而且你不说什么关,即使我过关了,你不认账,说我没过关,那我怎么办?”
小惠眼珠稍微一转,对李斌道:“公子是不是要闯关去见圣树?”
李斌眼神一转,看着小惠,道:“正是。你怎么知道?”
小惠轻轻从床边起身站在红木地板上,长腿轻抬,踱了两步,曲线玲珑的背影对着李斌,低声道:“看来你很难过关。”
李斌面不改色,看了看小惠柔美的背,对小惠道:“怎么个难法?”
小惠道:“正常的男人在我们这一关都过不了,只有一种男人能过关。”
李斌眼珠俏皮地一转,道:“哦,哪一种?”
小惠转过身来,对李斌微笑道:“太监。”
李斌哈哈大笑,看着小惠修长笔直的双腿,点头道:“这个我信,即使是美女闯关,见到你们那八个帅哥,也会心动。”
小惠惊讶地看了看李斌,道:“你不心动?”
李斌又借机仔细打量了小惠,轻声道:“我也会动心,食色性也。但一想到你只是对付我,想到被你征服后可能会发生的凄惨的后果,更想到你的虚情假意,我就没有兴趣了……”说完,李斌长长嘘了口气,又舒展了下身子骨。李斌很享受床垫的柔软和弹性,似乎床垫是他很信任的老婆。
小惠暧昧地走进李斌,坐在床边,拿起李斌的手,握了握,揉捏了几下。
李斌感觉着小惠的手软软的,暖暖的,一股女人的体香钻进李斌的鼻孔。李斌很久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女人体味了。小惠的体味和小樱的区别在于,小樱的体味是端庄脱俗的,而小惠的是诱惑邪气的,让人想在滚滚红尘中尽情享受最原始的渴望和堕落,不管明天的太阳会不会正常升起。
李斌睁开刚才闭上的双眼,看着小惠魅惑的眼神,突然发现小惠的额头发际处有一道伤疤,深藏在前额乌黑的头发里,不从上往下仔细看,真的看不到。李斌眼睛停在这道疤痕处。
小惠微微下垂的头倏地抬起来,眼神慌乱地看着李斌,然后平静地说:“你看到了?”
李斌点了点头,但没有问。
小惠松开了李斌的手掌,长长吐了口气,低声述说:“这是我来红船做小姐的原因。两年前,我十八岁,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他很白,很帅,为我打过架。我们的感情很快被他的家人知道。他家里很有钱,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家的女儿,而且我父亲是个外地人,听说来自现实,可是再也没有回去。父亲在我母亲村里给人干活。久而久之,和我母亲从认识到在一起,两口子男耕女织,虽然没钱,却过得很幸福。那个男孩父母知道我家没钱父亲又是外地人后,就不让他儿子跟我交往。我那时已经怀了那个男孩的骨肉。后来被男孩的母亲请我吃饭时给我吃了一种药,小孩就没有了……”小惠停了停,语气很是平静,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真正的痛苦,反而能让人很平静地说出来。
李斌的脚尖停止了翘动,呼吸变得很轻,生怕打扰到小惠的思绪。
小惠笑了笑,平静地说道:“在我们这儿,女孩要是不干净了,会嫁不出去,家人也会没有脸面。于是我一个人在外漂泊,不敢回家,也找不到新的家。绝望中我看着玻璃镜子里的我,开始讨厌我自己,恨我自己,就用头撞碎了镜子,以为撞碎了镜子里的我,于是额头永远留下了这道疤。有一天我想自杀,就来到了绝情海,慢慢走进海水里。海水很快渗透进我的衣服,侵袭到皮肤,海水很冷,可是也没有我的心冷,我继续往海水深处走,海水进入了我的嘴里,很咸,很苦,在呼吸不了的瞬间,我看到了一束光,感觉到了一种解脱的快乐,再也没有压力和别人的嘲讽了……”
李斌听到小惠说的临近死亡时看到的光,想到自己梦到梦里的那个女孩时,也是看到了光。心想:“人在快乐和临死的时候,都能看到光,为什么悲伤时看到的都是黑暗?”
小惠缓了缓情绪,道:“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到了这艘红船上,是肥姐救了我。于是我仿佛找到了新的家。在这里每天接待着客人,廖此一生吧。”小惠抿了抿嘴,垂下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是笑,也是挣扎到无力后的释然吧。
李斌轻轻摸了摸小惠额头的伤疤,柔声对小惠道:“你很美,那个男孩配不上你,因为他不独立,连爱情都听父母的,全然不顾你的感受。你很独立,也很坚强。你很好,你不属于这里。”
小惠眼睛里闪着泪花,听到李斌说自己不属于这里,疑惑不解地问到:“我不属于这里?”
李斌坚定地道:“对,你应该离开红船。这一行是青春饭,你现在还年轻,你可以在这儿工作,但有一天你会老的,在这一行就不好干下去。”
小惠迷茫地看着李斌,道:“我还能做什么呢?”
李斌轻轻摸着小惠的头,道:“你应该先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他们一定很担心你。我也是从现实中来的外地人,我能看到你父亲每天都会看着大门,梦想你会不会突然出现。你的母亲很有爱,她不嫌弃你的父亲是外地人,一辈子男耕女织,很知足,也很快乐,不是吗?”
小惠仿佛看到了她父母恩爱的样子,眼里不禁闪出一丝向往。
人在失败的感情后,最羡慕的,就是哪怕平淡但是不离不弃的陪伴了。
小惠眼神又飘过一丝忧郁,道:“我以后靠什么生活?”
李斌平静地道:“你会遇到一个爱你的男人,做个小生意,或者到另一个地方工作,也可以男耕女织,总之,可供选择的道路很多,不用愁。”
小惠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自信地道:“对,我才20岁,我能活到100岁呢,还有80年呢,我想做什么都能做成!”
李斌开心地道:“嗯嗯,这就对了!”
小惠开心地对李斌道:“谢谢你!”
李斌笑了笑,道:“不用谢,我跟你爸还是老乡呢。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哈哈!”
小惠也哈哈笑起来:道:“你一点都不老,看起来就二十多岁吧!我叫你哥哥吧。”
李斌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叫李斌,直接叫我的名字吧,这样更习惯。”
小惠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但突然倒在了床上。
李斌眉头紧皱,忙从枕头上抬头,双眼滴溜溜观察着房门,看到一缕青烟从猫眼门洞里钻进来,已经到了李斌的鼻子处。
李斌暗想“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就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撑不住,头重重倒在了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