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想喝吗?看看这颜色,多美啊!”
一个白衣女子素白的手此刻正端着高脚杯,并且轻轻晃动杯中鲜红的液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水晶棺里的少女。
‘啊’莫殇开口却因为喉咙干哑,根本发不出声音,此时的她和以往发病时一样,被囚在这水晶棺中。
只有忍耐半个月才能解脱,尽管已经习惯了十五年,此刻却还是觉得痛苦难耐。
少女一身天青色的襦裙,乌黑的秀发梳了双髻,绑着同色系的轻纱发带,微乱的落在两边。
美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带着急切渴望,隔着水晶棺盖望向上方的白衣女子,苍白的脸色显得她那么脆弱,干裂的唇一张一合的诉说着什么。
“啧啧,我说堂妹啊!你为什么不恨我呢?从你的眼神里看不到恨意让姐姐很没成就感呢!”
白衣女子挑了挑眉,似是想起什么,眼神充满了不甘。
莫殇轻轻的皱了皱眉,眼神中全是不解,为什么要恨?自己不是旧疾复发了吗?还有堂姐杯中的是什么?为什么她那么想喝?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都是爹爹和哥哥来看她这次怎么是堂姐,是爹爹怕她太闷了吗?可堂姐今天怎的如此奇怪。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疼爱你爹爹已经被关起来了,他们竟然包庇你这只吸血的怪物,幸好发现的早才没铸成大错,我爹说等我和之白订了婚再处罚你们!”
女人红唇吐出的全似利剑,胜利的得意尽在眼角眉梢。
大脑只觉‘嗡’的一声,少女猛睁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她是怪物!
爹爹说她只是生病了啊!爹爹被抓起来了!为什么?谁能抓爹爹?
还有之白,不是自己的未婚夫么?为什么会和堂姐订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烈的刺激让莫殇伸出手想推动棺盖,只是不论怎么用力都是徒劳,这棺盖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还是当初爹爹怕她误伤别人而特意设计的。
推了几下她便脱力停了下来,本就因为发病无力的身体此时更是严重虚脱,大大的眼睛全是不敢置信的绝望,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终于看到你眼泪了,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谁都喜欢你,我莫轻舞哪里比你差,那么多人巴结你,还不因为你有个当家主的爹。”
每每看到她那幸福的笑脸她都有一种想毁掉的冲动,如今看到这狼狈的样子别提心里多爽快了。
其实莫轻舞更是羡慕莫殇,有个疼她的爹,几乎是百依百顺,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才被发现身染血毒。
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让自己的爹有机可乘,利用这个把柄即将登上家主之位,自己也终于不用在她面前装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姐姐。
莫殇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真的是怪物么?可她真的没有伤害过别人啊!
每年的八月她都要发病,爹爹说她是在娘亲肚子里中的血毒,只要在地底的水晶棺呆上半个月就自然好了。
月之白,他是爹爹自幼为她订下的娃娃亲,莫殇只知道将来会嫁给他。
从小堂姐他们三个就一起玩,之白哥哥总是对她很好,为什么现在要娶堂姐?
他一直喜欢的是堂姐么?太多的疑问,只能化作泪水,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殇,我一直喜欢之白哥哥,你知道么?你有那么多好东西还不够么?为什么连之白哥哥也是你的?现在好了,从此以后他是我的了。”
莫轻舞一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表情终于不再那么狰狞。
莫殇后知后觉,原来堂姐喜欢之白哥哥,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
如果早知道,她会去求爹爹成全了堂姐呀!毕竟堂姐才是她的亲人啊!
“收起你那施舍的表情!一副什么你都不在意的样子,从小到大,玩具、首饰、布匹、珠宝,你都是最好的,我们在一起玩,你想都不想的就送给我一堆。”
“别人求而不得的,你都能轻易拥有,就因为你有个家主的父亲,有个疼爱你的爹。”
看到莫殇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什么了,从小到大,她太会看她的脸色了,莫殇的每个表情她都轻易能懂。
凭什么?凭什么她莫轻舞要被动的接受,尽管她想要那些东西,可却不是这样的方式。在她看来,那就是嗟来之食,她要做那个施舍别人的人。
高脚杯中的液体被激动的莫轻舞无意中晃出了一少部分,嫉妒让她本来清丽的面庞变的丑陋不堪,一只手用力的抠着水晶棺的边缘,双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般喷薄而出。
少许的鲜红液体滴在好水晶棺盖上,冲击着莫殇的神经,让她感觉甚是难受,眼神望着上方似是渴望,似是隐忍,似是恐惧。
“好妹妹,别说姐姐不疼你,知道你饿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罢,只见莫轻舞将手中的高脚杯缓缓倾斜,鲜红似血的液体全部倒在了水晶棺上方。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再三的刺激让莫殇失去了理智,双眸发直,她只觉得好饿,晃动挣扎的想起来,奈何水晶棺中狭小的空间只让她伤到了自己。
无意识的伸出舌尖,用力的想够到棺盖的液体,好一会才彻底的停下来,然后一动不动了。
看到如此痛苦的莫殇,莫轻舞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了,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谁让这个堂妹挡了她的路,她可以没有一切,但不可以没有月之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
“好妹妹,你先在这里忍耐一下吧!等姐姐订亲宴结束了,就把你交给天青道人,相信他会喜欢照顾你的。”
高傲的抬起头,转身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扫了扫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灰尘,素衣白纱,如花似仙,金色的步摇随着行走轻颤。
没有回头看,她还是那个温婉大方的莫轻舞,只是从此要变的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