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杂毛老道怀疑的深入,我内心深处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对月家村如此熟悉,是月家村村民还是盗墓贼,亦或是其他。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学过道术,是个异能人士。
他说他叫李青峰,住在附近的道观,我没有求证过,无从判断。
但目前对仅有线索的抽丝剥茧,还是能断定,这个杂毛老道,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道士,而且法力高强。
突然,一道悠长的身影从老槐树下闪现。
这道身影我很熟悉,是小凡。
“小凡,你一直在这?我怎么没发现你?”我惊疑地盯着小凡,见他面色痛苦,疑惑道:“小凡,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小凡身体很好,就是坏爷爷快出现了。”
不知为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小凡面孔的痛苦之色越发浓郁,而后猛地伸出右臂,递了一张纸条给我,说完“这是姐姐嘱咐我给你的,你收好了。”这句话后,就犹如黑夜中的精灵,瞬间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我揉了揉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眨眼的功夫,小凡就消失在眼皮底下。
“臭小子,你怎么还没走?”身后,突然传来了杂毛老道的声音。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刚才我没发现呢,连脚步声都没发出?
为什么小凡说坏爷爷快出现了,然后消失后,他就出现了。
莫非小凡口中的坏爷爷,就是指他。
如果是他,俺么杂毛老道有没有发现小凡呢。
事实最后证明,杂毛老道将目光的焦点放在了盗墓装备上,没发现小凡,自然也没发现那张纸条。随后我便找了个借口方便的理由,去附近的农村厕所,借以查看小凡递给我的纸条。
“姐姐嘱咐他交给我的?”我呢喃一声。毫无疑问,我和小凡之间的沟通桥梁,不是别人,正是月云裳。
这姐姐,必然是指月云裳。
但是为何她要小凡悄悄递纸条给我,不自己亲自送来。
如此想来,她必然很清楚,我已经来到了月家村,但她为何在我找了她两天,迟迟不肯现身。
为何现在,又要现身呢。
很显然,部分谜底的答案在纸条上。
打开纸条,果然是月云裳的笔迹,没有丝毫伪造的可能。
“远离道士,珍爱生命!”
短短的八个字,却透漏出月云裳对我的关爱。
虽然她可能由于某种原因,未能和我相见,但依然透过这种方式,关切着我。
这道士,很明显值得是杂毛老道。
前四个字很好理解,后四个字就难了。
莫非我靠近他,就有生命危险?
我想不明白。
虽然目前我尚未判断月云裳和莫问天谁是人,谁是鬼。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云裳的信任。
之前的种种猜忌,也随着这短短八个字的关怀,虽不至于随风飘去,但也淡了很多。
联想之前在酒店和云裳一夜风流后,她同样留下字迹,让我误去耳明公寓上班。最后的事实也正如她所言,我遭遇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信仰危机——世界上有鬼!
包括我最宝贵的生命,更是命悬一线。
“云裳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我笃定,道:“等下找个借口不去古墓。”
这次云裳没有出现,但这张纸条,无疑更加坚定了我对杂毛老道的怀疑。
甚至我开始猜测,之前他告诉我的种种,到底是真是假。
我明白,这世间最高明的谎言,断然不是由全部的谎言构成,往往是真假参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透。
那么他之前说的话,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呢?
关于月家村村民扼婴的传言,想必是真的。因为这些我从小卖部老板娘处得到了一些证据。
那么其他的呢。
他说的那条阴阳路,是真是假。
所谓的鼠烧香、鼠血撞碑,真如他所言,与那无名墓息息相关?
或许我菊花处长鼠毛,只是杂毛老道布的局,是假象呢。
我猛地醒悟,若是菊花处的鼠毛,他帮我拔出后,我怎么没有丝毫痛觉。他是不是制造了某种错觉,令我产生了错误的判断,而后有通过语言的陷阱,令我先入为主,与鼠毛联系起来。
……
或许是见我许久没出来,杂毛老道竟兀自寻了过来。还说:“臭小子,这么磨磨蹭蹭,不想活命了啊。”
“是啊,我不活了。”得到云裳的提醒后,我是断然不敢再接近杂毛老道的。
“好,命是你自己的。你不要,我也拿你没办法。老道我走了。”
话音刚落,等我走出厕所瞄上一眼,杂毛老道就扛着一麻袋装备,朝着无名墓走去。
然而,五分钟后,我还是一路小跑的追上了杂毛老道,热情地跟他套着近乎,跟他说最黄最黄的段子,弥补我们之间的不合。
说到这,你可别以为我忘了月云裳的叮嘱,不珍爱生命。
而造成这一切转变的关键人物,还是云裳。
几乎是在杂毛老道离开几秒后,消失的小凡又再次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他又递给了我一张纸条。
同样纸张,上面书写的内容却不同,而且是截然相反的。
“情况有变,紧随道士。若遇危,谨记:当新月化为满月,勿抬头;当泥土化为坚石,勿触碰;当黑水变清澈,勿凝视。”
当我看完这段文字后,小凡早已消失不见。
说到这,你或许会问,月云裳不是给过我一张特殊的卡片,只要她和我之间距离一百米之内,就能彼此感受到嘛!
但奇怪的是,来到月家村后,这张卡片就彷佛过了有效期,失效了。
云裳让我谨记的话很简短,很易懂,也很奇怪——当新月化为满月,勿抬头;当泥土化为坚石,勿触碰;当黑水变清澈、金鱼复生,勿凝视。
今天月亮高悬,是农历初六,是新月,怎么会化作满月?
由矿物质等构成的松软泥土,怎么会化作坚石?
黑水或许能变清澈,但死了的金鱼,怎么会复生呢?
这段话的前半句是让我紧随杂毛老道,而他是要进入墓地的,所以我很怀疑,云裳让我谨记的话,必然会发生在古墓中。
但那样的话,就更奇怪了。
在古墓里,我怎么能看见月亮呢,更何况。古墓怎么能保持雨水不渗漏,且死亡的金鱼不被微生物分解呢……
重重离奇的解释,恐怕也只有在古墓中,方能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