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政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我们从听到高河的喊声,到这个房间,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而期间大家都没有感受到杀气,也没有听到杀手逃走时发出的响声。所以根本就没有杀手,高河是自杀。”
专离不解道:“既然他不是为了隐藏偃师的行踪,那他为什么要自杀而死?”
赢政摇了摇手指“不不不,虽然他自杀了,但他并没有死,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活过。是吧,偃师大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掌柜,冷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做的机关傀儡和真人无异,毫无破绽,你是怎么发现的。”
赢政走到高河的身体前,拔出了他心脏处的短刀。高河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如同傀儡般走到了掌柜的身边。
赢政丢掉手中的刀,走到专离面前“舌头伸出来。”
专离大急“陛下,你要做什么?”
赢政无语道:“快伸出来,又不会害你。”专离只好照做,赢政讪笑着指着专离的舌头说道:“又到了赢老师讲课时间,人为什么能感觉到酸甜苦辣这些味道?那是因为人的舌头上分布着味蕾,就是这些突起的东西。”
赢政见众人听的很认真,继续说道:“偃师制作的人形傀儡巧夺天工,从外观看,没有人能辨出真伪。不管是皮肤,头发,连血也和常人无异。但傀儡始终是傀儡,他有舌头但没有味蕾,所以分辨不了味道。于是昨天我特意拿一壶水冒充美酒去给他喝,结果他不仅喝了,还说是好酒。这下各位明白了吧?”
专离提问道:“你怎么知道控制他的人是掌柜呢?”
赢政笑道:“当我知道高河其实是傀儡后,就一直寻找控制他的人,这时我发现,掌柜虽然一直在看账簿,但余光却时不时地偷瞄我们和高河。”
专离和公输仇一起为赢政鼓起了掌“陛下英明……”
赢政示意他们闭嘴,继续说道:“高河这个人一开始就不存在,他只是你用来转移其他人注意力的工具而已。高河是唯一一个知道偃师所在的人,如果他死了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我很佩服你,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七国第一机关圣手就躲在人声鼎沸的光陵城。”
偃师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留下你们了!”所有的伙计和小二包括高河在内,眼神都变得迷离,两只手的手心里还弹出一把短刀。摆开架势,对准赢政几人。
赢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们的打斗毫无意义,而且即便你再厉害,也不可能赢得了我们。我们无心打扰,实不相瞒我是秦国国君,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出山。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离开,而且绝不会把你行踪泄露给其他人。”
偃师一挥手,收起了所有的机关傀儡。偃师拱手说道:“谢谢大王好意,但实不相瞒,我们偃师一脉已经传承了几百年,我是第十三代传人。从第二代偃师开始,我们就有一个规矩,偃师之技不可重现世间。所以大王……”
赢政眼珠一转“虽然偃师之技不可重现世间,但其他技巧难道也不行吗?你的机关术出神入化,这才是我大秦国真正需要的,如何?”
偃师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头了“参见大王,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一国之君能亲自来寻他,足以证明其诚意之深,而且他早就厌倦了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是时候让世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机关之祖。
赢政大喜“好!有偃师相助,我们秦国便如鱼得水,扫平六国指日可待。你先帮助公输仇研究机关武器,日后再做安排。”
“诺。”
处理完偃师的事后,众人又回到了咸阳宫。年关将至,不光是咸阳城,整个秦国都变得热闹非凡,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如果在以前,新年是给贵族们欢庆的,而百姓们考虑更多的是怎么撑过这个冬天。赢政本来想给宫女太监还有宫中侍卫放个年假,再自掏腰包,给他们发个年终奖,让他们回家探亲,但遭到了百官包括甘罗在内的极力反对。赢政只好改变策略,分批放假,还缩短了假期。宫女太监还有侍卫万一不对赢政感恩戴德。
夏晴正在为赢政的寝宫添加炉火,赢政见了,对夏晴问道:“夏晴,你什么时候回去?很久没有和家人团聚了吧?”
夏晴摇了摇头“陛下,我是您的侍女,我走了,谁来服侍您?而且我已经……”
赢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这个假我给你存着,什么时候想出去看看了,就告诉我。”
夏晴点了点头“谢陛下。”
赢政继续处理政务,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夏晴问道:“听说你是燕国人,对吗?”夏晴点了点头。
赢政合上书卷,问道:“夏晴,如果有一天我灭了你的国家,你会恨我吗?我要你如实回答。”
夏晴心中一惊,但还是开口了“陛下,我虽然是燕国人,但我的国家却容不下我。我的父母就是被燕国贵族所害,我几经周折来到了秦国。因为有几分姿色,所以被选进宫做了宫女。我很喜欢这个国家,或者说我很喜欢陛下所创造的国家,如果燕国也能被陛下改变,那是燕国百姓之福。”
赢政笑了笑“那只是你的想法,灭国之仇那可是几代人都不会忘记的深仇大恨。”
夏晴一笑“但他们始终会忘记,不是吗?”
赢政闭上眼,沉默了片刻,释怀一笑“你说得对。”赢政又和夏晴聊了几句,以前赢政一直没注意,没想到这个夏晴还真是聪明伶俐。
年关将至,大家的任务轻了很多,最后一次朝会过后,大家就可以回去休息一阵了。相国甘罗正在汇报地区开发的情况“陛下,南方地区的开发很顺利,我们不仅开垦了很多耕地,还建起了第一座新城,其规模比咸阳还要大上几分。我向请陛下为新城赐名。”
赢政想了想,说道:“快过年了,图个吉利,新城就叫长安如何?”
下面一片赞许“陛下,好名字,长保安定,长安城,正是妙。”
今年的最后一个早朝结束了,赢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下工作,好好放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