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完美的伏击战是不会给对手留有喘息的时间,更不会留有后路给对方。无论那东西是什么怪物,只要在压倒性的敌人面前只会被打得灰溜溜的。
至于她到底会不会去旧教会,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如果她不来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做熬夜吧。
坐着长椅上我百般无聊的在等待,雾气也确实在增加,但是士兵集结的速度缓慢。
我打着哈欠,看着右上方的时钟,八时五十二分......真够慢的,夜晚也会有些许士兵在巡逻,我记得那些士兵居住在东北那些富商附近,路程最多也就十来分钟,离这里就是一条街,再转个弯的距离。
实在是等得不耐烦,我发泄一样拿起地上的石头往面包店上挂着的商店牌扔。
“啊啊~好慢啊!我回家睡觉了!”
——咚!
石头很漂亮地击中了木牌,木牌大幅度的晃了晃。
“不要再发牢骚了,不是每一天都在战斗,士兵会懒散是很正常的。”
贝尔德很平静的靠着墙,尽力省下体能,隔着五六米我都能感觉他在调整状态。这样看来我也挺失败的,明明阅历比他还长,可是他却在实际战斗以及指挥作战比我要强。
钟楼附近基本没有人了,显然作为法师我也要开始工作。
我用魔法翼飞上钟楼,在指尖持续释放闪光术,耀眼的光芒将钟楼附近的街道照个彻底,然后为了不让人发现,我又迅速地飞下去。
贝尔德在下面拧着眉头,想理解我在干什么,之后放弃了思考还是直接走过来问我。
“这是什么魔法,居然能飞上天,还有你飞上去干什么......”
为了在贝尔德面前潇洒一回,我特意地将左肩上的头发拨了一下才说道:
“想不到我这么厉害吧,这是运用光魔法持续环绕身体造成向上的气压,只要魔法的能量不中断我就能持续飞翔。
至于前面释放闪光术是为了探测几千米内有没有人的法术,就跟蝙蝠的超声波探测敌人一样,光遇到带有热量的物体就会发生曲折现象,回馈回来的光线加上自己感知就能探测有没有人......不懂!?总之就是我很厉害就对了!!哈哈啊!”
“终究是无聊小手段,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完看也不看走回去了。
贝尔德最好笑的地方就是死要面子,明明很好奇想知道,但是为了贵族的荣誉感死不承认,尤其作为家族的长男更是不可能向自己的妹妹认输,更不可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反正有时间,我就坐着长椅上给三头狼梳理一下,在中了瘟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两头狼的毛发渐渐重新长出来,就只有那条狼王还是光秃秃的,待会少不了这三只小家伙的帮忙。
“......如果待会这三只恶心的东西没有作用,那么赶紧给宰了吧。”
“呵呵~说得那么轻松,又不见你能找几个驯兽师回来,你以为养这几只小家伙容易嘛。”
“......不堪入目的怪物。”
我还抚着狼王的脑袋,它突然间狂暴起来,对着旧教会的方向狂吼。
“——嗷!!”
“贝尔德有情况!”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麻烦啊,如果那两个佣兵撑不下被杀了,敌人就会逃跑了,都怪那些士兵过于懒散了。当然最好死在他们两个佣兵手上,这样就再完美不过了.....”
死了最好,反正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狼王属于变异种,没有眼睛但是感知能力却高的异乎寻常,看来旧教会确实被袭击了,可是那群士兵还没有到场。
敌人大部分情报属于未知,但那两个混蛋却是很厉害,真实的战斗往往千变万化,可我很难相信他们会被三两下干掉。
“这样吧,我跟你先去缠住她,等我一会儿......”
我本来还想问怎么通知那些士兵,但贝尔德还是一贯急躁地往面包店走了过去,应该是托人告诉他们了。
他一向很有主见,从小就是这样,这是由于环境造成的,可能很多时候主意并不是非常好,但总能比我抓住先机,这也许就是条件优越吧。
我站着长椅旁咬着唇,双手十指相环地扣在胸前,有点着急的等待他。
就算杀过强盗、犯人、但对于未知的东西由此至终都是有点恐惧。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子表现得太难看了,十足像个等待哥哥的小妹妹一样。
可是待会就要跟那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怪物战斗,分分钟都会出人命的,那群懒散的家伙还没来,完美的伏击战就打不成了。我打不赢大不了飞走,但是贝尔德出了问题可是飞不走的。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两个都是结伴长大的,就算是仇人都会混熟吧。
贝尔德很快就走了出来,他身后是卖面包的大叔,看来已经交代完了。
他紫黑色的长袍都因为他走路急躁地步伐而高高扬起,我就先一步问道:
“要不先等等吧,这样就我们两个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在艾因焚茵家族不能出现这种害怕死亡的事情,你在一边释放魔法帮助我,尽量拉开距离......明白嘛。”
他的觉悟要比我好,看来他对生死看得比较平淡,但以我的角度来说是很不明智的,作为代理领主没那个必要以身犯险。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贝尔德没有表情的脸开始变得凝重,他脚下的步伐开始加快了,我也只好跟上去了。
入夜的街道分外宁静,当我跟着贝尔德往旧教会的坟场方向走去时,周边大多居民已经熄灯睡觉了,南门只有五名士兵在上面巡逻,可惜这些士兵是最没用的。
一般的士兵通常都是按照能力的划分,能力强的就会派往领主家以及富商等区域,从高到低划分,这几名士兵都是那种老的掉牙的,应该说他们就是最适合干守夜的工作。
老士兵看见贝尔德跑过来,打着瞌睡的脸上立即振作起精神,连忙扶起自己那歪到一半的头盔。
“哦,贝尔德少爷,有、有什么事情嘛。”
“将桥放下来,我要到外面去.......”
“好的,马上......”
看着木桥缓缓放下,心情有点忐忑不安,我也从后背拿出那把蓝纹剑,握着手上缓和一下紧张感。
生死搏斗无论经历多少都会有很强烈的不安,毕竟这用生命跟生命拼搏。就算人生来是不公平的,但是无论每一个生命都是只有一次,就跟死亡一样只有一次。
就算有灵魂存在,但我不相信灵魂是不消耗能量的,也没谁向我保证自己死了之后还能有意识,奇迹不会永远发生的。
所以我非常喜欢近身战,一方面却又能清晰感受自己的心跳声,另一方面却是与死亡的擦肩而过。这两种心情总能占据自己的脑海,无时无刻提醒自己活着的存在。
***
“菲玛莉能不能慢些,现在我就只有这像泥一样的身体,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的......该死的。”
沿着杂草丛生的小道往旧教会走,前面这条小道直通往旧教会的坟场。这小镇的坟场跟教会是分开的,也就造成坟场疏于管理的现状。
菲玛莉右手按着黑色头纱,左手不断将沾有雾水的杂草拨开。
“我还要赶回去睡觉呢,深更半夜的还要过来干活,身体都出汗了.......”
“切~还不是你不注意身后有人,害我有暴露的危险,还好教会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是恶魔到时候又要到处逃了。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怎么你在地上画个魔法圈,然后再利用死掉那些人留下的灵魂能量就能将我变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可思议啊。”
菲玛莉想了想怎么回答伽维,手指卷着自己的白灰色发梢,用百般无聊的语调说道:
“啊~这事情是非常无聊的,魔法阵就是用来向神明祷告的语言,让神明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传说人是神制造的,但人不能与神明交流,所以需要魔法阵,我只是将那些怨恨世界的人收集起来,然后他们仇恨集中,再告诉神明,你的力量只不过是来自那些怨恨世界的人,我仅仅是诉说给神听.......”
“什么!?所以说我这幅恶心的模样就是那些人怨恨的化身?”
前面的坟场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菲玛莉看着天上微亮的月亮,脸上露出浅笑。
“恩,没错哦,这是非常非常的无聊事情......是吧!”
她脚下一摊紫黑色的淤泥紧跟着菲玛莉,以漂浮的姿态环绕着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
她们两人从坟场的东边树林过来,看着石墙围绕的坟场想了想,菲玛莉浅笑着点点头,指着坟场右边的围墙。
“恩,我们不要打扰别人睡觉,就从那边进去吧。”
“行!”
紫黑色的淤泥漂浮过去,然后在空中变成黑色的利爪刨开这老旧的石墙,白色的石渣溅开来,因为速度非常快,几乎没有声响,上面的石墙顺着切口滑落下去。
菲玛莉右手对着空气中的白色石渣挥了挥,想拨走一些灰尘,接着从石墙的缺口跳入坟场。
“......真难闻,白天的时候你确定他们是住在这么嘛?”
“当然,不会有错的。”
教堂后面是坟场,坟场中间有条石砖路将坟墓隔开。淡薄的月光映照在一个个墓碑上,菲玛莉感觉到很违和,走到一座墓碑上用白净的手掌抚摸着石碑,石碑很轻易就晃动了。
“......松的,这些坟墓上的泥土有些翻动过,墓碑很随意的插在地上,那两个人在盗尸......”
“怎样都好,注意教堂里有活人的气息,东北方向有一堆虫子的反应,里面还有微弱的活人生命力,要不要靠过去杀了他......”
菲玛莉没有回答他,她用双手将墓碑扶正,眼角看见一只小黑色指甲大小的虫子爬上墓碑,菲玛莉左手抓起虫子,右手从修女服里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哎呀~看来不行了,这条小虫子在不断发出危险的声音,我们被发现了......”
她左手将虫子碾死,那微弱的能量波动消失了,然后抬起头一脸微笑地看着从教堂窗户里跳出来的瘦豹,他站着教堂顶上的瓦砾上,舌头舔着小刀看着下面的菲玛莉以及那漂浮在空中不知名像淤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