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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是梦是幻

“怎么可以?”莫离低头喃喃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一个人一次次兴高采烈的时候给他浇下一盆冷水?!又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剥夺去一个人所有的希望,然后美名其曰‘我只是在帮你成长’?!!”这世上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人太多,多到让莫离此时此刻已经丧失了对那些所谓高见的期望,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告知自己是不如人的,又一次一次证明自己,可是如今这样的游戏他已经玩腻了......他想放弃,他自认没有勇气再次经受仿佛失去毛团这样的痛苦,他自认自己终归是凡人!

“赌我吗?你......”莫离睁着血红的眼睛抬起头,“你不配!”

是梦还是幻?不清楚,只是知道当一切你都已经不在乎,那么连时间都对你失去了意义,剩下的,徒留的,只是无尽的惆怅罢了......

莫离心伤无数,他没有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不过这一路上看见什么,如果这局真的赌的是自己的话,为什么死的是毛团而不是自己呢?

这树林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色,莫离还以为这绿色会一直延伸到他倒也到不了的地方,他被困在这样的绿色里,什么都没有,心里,眼里被埋满了一种颜色的时候,人是很容易感到绝望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在绝望中盛开,在失落里绽放!

而绿色,曾经莫离很喜欢,因为它代表了生机,代表了希望,可是此时此刻,心情低落时,你会给你所看到的一切附上你潜意识里想要它拥有的色彩,因此,者曾经代表着希望的颜色,此时也尽是悲凉!!

手上、腿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血液,莫离知道那是他的血,是他一路走过来,盲目的结果,什么枝节绿叶都能将他割伤,人在无防备状态时,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有东西伤害到你,因为你已经不在乎自己......

天下起了血雨,这雨落在人世间,像是一场狂欢后彼此的哀怜。

莫离快要睁不开眼,恍恍惚惚中,他抬头,一把剑迎面而来,从天而降,直直地,冲着他的脑袋,仿佛只要一个呼吸,他就死在这里了,荒无人烟的地界。世界好像静止了,雨也不落了,时间静止,人们静止,风声静止,一切都静止,你剩下的是什么???

莫离看着那把剑,他无欲无求,也不想躲开,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这把剑上腐朽的气息,仿佛它已经没有力气再往前进一步!!

于是,莫离没有躲,他想了半天,没有躲!!

剑直直的下来,它要的是莫离的命!!这一点很清楚。

然而这把剑就这么穿透了莫离!

没有四溅的血液,什么都没有,莫离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他往后看,剑已经就这么穿透了他,狠狠地插入了地上,在这地上刺出一个深深的口子。剑摇晃着,在地面上,莫离看的到这把剑里面映出的自己的倒影,苍白的一张脸,看上去很是恐怖,却又无限悲伤。

莫离恍然,原来这把剑穿透了他!他只不顾是个幻影,一个这把剑触摸不到的幻影。

莫离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一点点变透明的趋势,仿佛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他又分明地活着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离看着自己的手,他握住那把剑,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把剑的纹路甚是奇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为了追寻某样东西才来到此地,尽管如此执念,却遍寻不到。

莫离用手轻轻地扶过这把剑,他感受着这把剑的声音,似乎能够和它进行通话。

他问:“你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剑答:“我从远古来,要到未来去。”

莫离笑:“难不成你是剑灵?!”

“或许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许是我太老了,我也记不得自己要等什么了,只是知道,要在这里呆着,或许有一天能够寻到我所要的,也说不定......”

莫离现在已经完全忘了刚刚这把剑想要杀掉自己的事实,他现在对这把剑十分感兴趣,应该是惺惺相惜,毕竟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往何处去。

于是,他道:“既然我们有缘,不如一起前行?”

没有人回答他,它似乎是再思考,又像是拒绝。

莫离席地而坐,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毕竟这世间的一切的流逝,对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什么都没有的一个人,什么又算是重要??!

莫离看着那把剑,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回答,甚至他也不确定它会不会回答他。

回答也罢,不回答也罢,就当在这无聊的地界,静静地等待一场雨的结束。

安静下来之后,发现雨还是没有颜色的。以前眼中所见的红色,或许不是来自这雨,而是来自莫离,他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莫离的心更加安静了,他仿佛变成了雕像,带着这里,等在这里。人来人往的世界,或许有一天,你会路过一尊雕像,你会看到他眼角曾经流落的泪滴,那是他为了他的伙伴而流,那是悲伤的,那是充满真情实意的泪滴。

如果你更有幸,会听到这尊雕像跟你讲话,这时候请你不要害怕,用正常的心态面对他,请相信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太过寂寞。

莫离在这儿待着,他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他在这里,有那把剑陪着,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

慢慢的,他变的越来越透明,好像和这里的一起融为了一体,有落叶落下,从他的身体里面穿过,飘飘洒洒的,落向地面。莫离恍然低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莫离一直没有动过,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尊雕像,在这里,成为一块无人在意的角落的石头。

几十年过去......

这一天,莫离的右臂突然闪现灼灼青光,有个声音响在莫离耳边:“恭喜,你赢了......”

轻轻的,莫离嘴角上弯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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