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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战争的遗迹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除痛苦的争斗,莫离对此一直坚信着,所以他从不轻易让自己置于斗争的险地,却也正是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很多地方都并不突出,即使他知道那些遥远的前进的身影,他也可以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可惜他还是不愿意去。以前张瑜总是说他,这叫消极避世。可是莫离觉得他只是比别人多了些念头,他只想去看漫步行走着的风光。

而生活,却误打误撞让他进了洛界,从此,安宁,离他远去。

远方的战鼓声快要将莫离的耳朵震聋了,他颓废地坐在地上,身边是一直在喋喋不休念叨着他的《任务注意事项大全》的洛熙,以及血迹斑斑死命瞪着他们两个的张瑜。

事情要从王希明告诉他洛界一层叛乱的时候说起,那时候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莫离远远地看着滔天的火光,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邪洛,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趁乱跑了,以后再混入洛界更高的地方,要再找他们就难了。可是当时他的身边只有王希明,他不可能让自己的朋友身处险境,所以他毅然地选择了自己独身进入险境,他一路兜兜转转沿着去邪洛本部的路上行进着,像是一个跌跌撞撞的走失的孩子。

邪洛本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让人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它的威严。而莫离见过的唯一的boss,也就是那个头发灰白的老人,一个人坐在本部门前莫离隔着十米远的距离,都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心酸。

他一步步向前走,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建立这样一个组织,他也很想探得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是继续往洛界更高的地方发展,可是他最终也没问出口,因为她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莫离,你以为,邪洛为何存在?就为了这一点法术资源吗?呵呵,真是笑话,那些叛乱的人,无非就是为了能来跟我们争一口饭吃,可是他们也不想想,真的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打败的话,他当我们邪洛这么多年的根基都白建了吗?这群蠢货,他们不仅会惹怒洛界本身的管理者们,也该向我们邪洛交一点费用了。呵呵,”老妇扭头看了莫离一眼,那眼神冰冷寒厉,让莫离打了一个激灵,因为她看上去似乎已经将他的一切,包括内心,都探究的一清二楚了。

莫离心里正在打鼓之际,老妇起身,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们其他的据点吗?跟我来!”说完她转身向后走去,莫离并不知道她此行何意义,他只是不想放弃任何可能得到情报的希望,所以他跟上去了。

再往前,全是五光十色的美景,不同于邪洛的冰冷,这里更多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莫离难以想象,像邪洛这样的组织竟然会有这样美轮美奂的风景作为本部。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

刨开一层层美景的遮挡,美景后面还是美景,像是不会结束的旅行,像是没有终点的风暴,一层层,一步步,将人吞噬,从此以后,仿佛世间种种,都再与你无关。

突然,一个巨大的雕像吸引了莫离的注意力,从他的角度往上看,雕像的高度难以目测,但是莫离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种幻像,不过在这个幻像里,这尊雕像矗立于这个世界的中心,带着无上的威严,像是在俯瞰着尘世的一切。

莫离擦擦眼,他发现这个雕像十分的眼熟,可是却又怎么也想不到是谁,好像心里层层的迷雾遮挡着,让他无法看清楚。

他懊悔地拍拍自己的头,生气自己为什么这么笨,突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快来快来,这里有两个漏网之鱼,洛界二层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肯定是在商量什么诡计!我们把他们捉了,然后带回去领赏,快快快!”

莫离无语,这种不经大脑思考上去就往前冲的,在电视剧里一般都死的比较早。果不其然,说话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妇隔空的一掌打得半死。莫离咽了口吐沫,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啊!这这这......完全没有反应的功夫!要是自己是那个人的话,现在早就死翘翘了吧!想到这里,他拍拍胸口,很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作为一个会拍马屁的激灵小厨师,没有惹怒了他们的大boss。

等等!莫离看着那个正准备击溃敌方同伴的老妇,神情冷冽,像是恨不得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莫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然后他僵硬地扭头看着那尊巨大的雕像,它是她!

“我去啊!”莫离咽了口唾沫,这雕像应该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这这这......这老妇难不成已经活了几百年!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给几百年的老妖怪做饭吃吗?莫离有些头晕,他突然想到,似乎在这洛界,一切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他抚了抚头,看着解决完那两个笨蛋以后往他这边走过来的boss,自己在心里喃喃道:“这家伙应该是有话跟我说,不是想杀我,要动手她早动手了,她不是想杀我,莫离莫离,别害怕......”

“莫离,你抖什么?!!你冷吗?”

莫离:“......”

树叶在他们的脚底下被踩的沙沙作响,莫离看着前面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的老妇,他小心翼翼地跟着,另外一边也在留心着周围的动静,一般这老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身边都是有很多的属下,今天一个都没有,这只能代表着:他们都藏起来了!对!就是这样!

如果这时候洛熙在旁边的话,他就会摇头晃脑地指着莫离说:“你这个猪脑子!”

如果他老妈在旁边的话,就会说:“莫离,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肯定不是遗传我!”

如果张瑜在的话,他会说:“去吃口香糖吧莫离,这样的卧底工作不适合你!”

只可惜没有人,风把乱舞的叶子吹到莫离的头上、脸上,粗糙的触感告诉莫离:他只有自己了。

莫离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处,面对什么。有的时候,未知比已知的痛苦还要痛苦。

风一直不停,莫离抬头:“这风真奇怪!”

“你说什么?”boss回头,莫离打了个激灵,“没什么,没什么!”

“到了。”boss的声音毫无波澜。

“啊?”莫离回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浩浩荡荡的人们,挤在密密麻麻像马蜂窝一样的世界里。

“这,这是现实世界!”

莫离张着嘴,他无法想象自己见到的一切,他竟然又见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我的......我的家!”莫离猛扑上去,“咣”的一声,他扶着头节节后退,他伸手一摸,竟然有血,再往前看去,那哪里是一个世界,分明,是一面镜子!

莫离扭头看老妇,她笑着,对,她在冲莫离笑,阴森的,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莫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只可惜你来了,而且你也回不去了!”老妇笑着,慢慢地,往后退着,渐渐地,这一片的空地中心只剩下莫离一个人。

莫里环顾四周,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箭破风而来。

莫离回过头去,看见张瑜一张布满血迹的脸,满是狠厉。

“张瑜,你疯了吗?”他一边不断闪躲,一边试图唤醒张瑜的意志。

“我没有疯,我答应为邪洛做事,自然要做我的本分。莫离,她说得对,你不属于这里,你唯一的结局只有死!”张瑜说到最后,完全是将字从嘴里挤出来,莫离看得出,他这一击用了全力。

莫离勉勉强强后退着,他知道这一击他躲不开,右手臂还未苏醒,莫离悄悄地看着自己的右臂,有了上次不受控制的前车之鉴,他很怕右臂的能力就这么用下去,会不小心再将以往的什么记忆,什么远古的东西,从他的内心底勾出来,他怕,他怕自己无法控制那时候的自己。

“莫离,小心!”洛熙的声音传过来,莫离听得不甚清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洛熙已经拉着他穿过一个树林群,往更深处走去。

莫离诧异地看着洛熙,“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没问出口,就听见洛熙的经典话语:“莫离啊莫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务注意事项大全》上说,无论什么时候,尤其在你并不了解对方实力的时候,不要独自前往,你看你看,你就是不爱听我的话,这下长记性了吧!话说,你那个老乡,也够厉害的啊,都伤成那样儿了,还能发出那样的一击来杀你,我也是醉了......”

莫离一点也不想理他了,至于洛熙怎么来的他也不想问了,他相信没一会儿他自己会说的。

“对了,你那个......叫什么,米桶......是吧!就是他去找的我,说是你一个人去找邪洛了,让我来帮你忙,哦对了,他还说你以前跟我去做任务的时候,都跟他说我是做菜发烧友,莫离你真抬举我,其实我只会吃不会做,哈哈哈......你不知道,《任务注意事项大全》上说......”

“它说,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从这个悬崖丢下去!”莫离咬牙切齿地说。

“悬崖?什么悬崖?哇哇哇......莫离你怎么带的路,怎么把我拉到悬崖这儿来了!!!”

莫离扶额,他很想说,是你一直在扯远话题然后死命把我往这边拉的,结果就拉到这儿了......可是他看了看好不容易住了嘴的洛熙,想了想,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

“莫离,受死吧!”张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是,章鱼,你冷静些!我跟你说......”

“跟他说什么说,莫离你难道不知道,《任务注意事项大全》上说,紧要关头......”

“你、给、我、闭!嘴!!”莫离双眼通红盯着洛熙,他终于不说了。

“你们找死!”张瑜发现在眼前这两个人面前,自己似乎没了什么存在感,“一个废柴!一个话唠!我还真是好奇,你们两个一起,能有多强?!!”他一掌出,带着滔天杀意。

莫离的右臂上,一下一下,变得荆棘丛生,在鳞片的呼应下,带着黑暗的气息。洛熙若有所思地看着莫离的右臂,似是在回忆什么。

莫离全力挥出,他知道,不是死,就是奋起。

张瑜没想到,莫离竟然开始反击,他一不留神,被莫离钻了空子,一根根刺划过张瑜的肩膀,他本在悬空,一下子站立不稳,朝着悬崖摔去。

莫离慌忙拉住他,洛熙见此,忙伸出左手拽住莫离,他打算用右手抓点什么救命,匆忙中抓了一块不稳的山石,三人一齐坠下山崖......

远方的战鼓声快要将莫离的耳朵震聋了,他颓废地坐在地上,身边是一直在喋喋不休念叨着他的《任务注意事项大全》的洛熙,以及血迹斑斑死命瞪着他们两个的张瑜。

莫离叹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他看了看周围并不多见的微光,有水滴一下一下,从顶部落下来。

莫离抬头看向顶部,一张硕大的面孔,狠狠地盯着他,莫离一眼就看出,这是那个老妇的脸。自他们三个摔下来后,就跌跌撞撞找到这个避雨的地方。

“难不成,这里,是老妇带我去的那个地方的地下,所以才会有这个相同的雕像?”莫离皱眉,他觉得天旋地转。

一个沧桑的声音,在他的心头响起:“乱风起,云遮瑕,孤影难眠,沉默是金。”像是指引。莫离心下大惊:“这个不是......”

他皱眉,手臂上隐隐有鱼的形状浮现,在顶部巨大雕像的注视下,像在反抗什么似乎早已注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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