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听了云平的分析,认为很有道理,就试着一跃而起。可是这次跳跃,跟之前的情况是一样的:段逸的头刚刚露了出去,周围的三个陶俑就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在空中交会到一点,组成了一个“笼子”。
云平看到这种情况后,就朝段逸喊道:“快下去。”楚楚一直抬着头,看到陶俑举起长枪后,就赶紧抓住了段逸的脚,把他拉了下来。
云平的心也一下子失落了,本以为这是逃出方阵的一个突破口,没想到这三个方阵虽看起来相互独立,实则是一个联系紧密的整体。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段逸回到地面后,又惊又急又气,朝着面前的陶俑踢了几下,这里的陶俑不像石壁下的陶俑,无论怎么踢打,就是岿然不动。段逸又去夺陶俑手中的长枪,企图把枪从陶俑的手中夺出来。当然了,让陶俑伸开手是不可能的,段逸是打算把陶俑的手和身体分离开,连手带枪一起夺走。
但是陶俑的材质非常结实,无论段逸怎么用力拽拉,都不能伤害陶俑丝毫。楚楚在一旁劝他说:“表哥,你省省力气吧,我都看过了,制作陶俑的陶土材质非常坚固,一般人是毁坏不了的。”
段逸握住长枪,发狠道:“我就不信了。”当段逸说这句话时,向下用力了一点。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到长枪好像陷下去了一小节。他立刻朝地上看,果然,长枪的末端陷入了地下一小节。
段逸的惊讶盖过了刚刚的气急败坏,赶紧叫楚楚来看。楚楚走到陶俑旁边,看了看地面陷进去的枪端,又握住长枪往上一拔,长枪的末端顿时就从地下出来了,长枪恢复原状,重新坚挺的立在地面上。再看地面,和之前无异,竟没有一丝痕迹,完全和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可谓天衣无缝。
段逸问:“这是什么?”
楚楚思索片刻,说:“这应该是个机关。”
段逸说:“可是刚刚我把长枪按下地面,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楚楚说:“这可能是个连环机关。”
云平在高台上面看到楚楚和云平好像发现了什么,高声问道:“怎么了?”
段逸回道:“我们发现一个陶俑手中的长枪可以按入地面,楚楚说这有可能是个什么机关。”又问道:“你刚刚在上面有没有观察到方阵有什么变化?”
云平说:“我一直盯着方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段逸说:“我试试其他陶俑的长枪能不能按入地下。”
楚楚点头道:“嗯”
段逸先把刚刚那个陶俑手中的长枪重新按入地下,接着和楚楚分别走到另外两个陶俑的跟前,试着把这两个陶俑的长枪也往下按。
果然,这两个陶俑手中的长枪也都可以按入地下。而且,当楚楚和云平把三个陶俑手中的长枪都按入地下之后,奇事发生了:三个陶俑包围的区域中心,也就是整个方阵的最中心,地面缓缓打开了一道暗格。
楚楚和段逸却被这个暗格吸引住了,不但没有退后,反而慢慢地向暗格移动,企图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暗格,长约30厘米,宽约20厘米。当暗格完全打开之后,段逸和楚楚往里看去,大概也只有20厘米深,当中放着一个木质的小盒子。
段逸蹲下来,手试探性地伸进暗格里去拿那个小盒子。楚楚拉住他,说:“里面危险未知,我来。”
段逸知道楚楚的身手,点点头,说:“那你小心。”
楚楚不似段逸那般小心翼翼,而是速战速决,以迅雷不已掩耳之势,段逸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楚就已经把木盒拿了出来。再往暗格里看去,也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也就在楚楚拿出木盒之后,暗格也缓缓的合上了,陶俑手中的长枪也恢复了原状。
段逸看着楚楚手里的木盒,问:“这盒子能打开吗?”
楚楚已经把木盒摆弄了一番,说:“打开它,没有那么容易,”指着木盒上面的一块方槽,说:“你看,这方槽里有八块小木方,应该就是打开盒子的关键。”
段逸说:“方槽里原本能容纳九个小木方块,现在只有八个,很明显就是拼图的原理,但是每个小木方长得都一样,怎么拼啊?”
楚楚把木盒递给段逸,说:“你摸摸这八个小木方,就知道一样不一样了。”
段逸迷惑地看着楚楚,伸出手去触摸这八个小木方,当摸到右上角的一个时,似乎发现了什么,又去摸了一遍其他的小木方,惊讶道:“这块跟其他的不一样啊。”
楚楚说:“是的,这八个小木方表面上看一模一样,其实这一块是跟其他七块不同,触感完全不一样。”
段逸说:“其他七块摸起来都非常光滑,这一块摸起来却有种磨砂的感觉。”
楚楚点点头,说:“我猜测应该是把这块木方移动到正确的地方,盒子就能打开了,只是不知道应该移动到哪里。”
段逸想了想,问道:“把它移动到哪个位置是最难的?”
楚楚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说:“移动到下面这排中间的格子最难。”
段逸很笃定地说:“那应该就是移动到这里,”他看着楚楚半信半疑的眼神,继续说道:“第一,不想让人打开盒子,设计者一般会把开锁的机关设计到最难;第二,下面一排中间的格子正好也是一般盒子设置暗锁的地方。”
楚楚说:“自从我们进到墓中,遇到的都是不一般的事,这个盒子会按一般人的思维设置吗?”
段逸说:“可是我们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试试了。”
于是楚楚按照段逸的推测开始移动木方。楚楚是解锁高手,这暗锁虽难解开,但是几经波折,楚楚还是艰难地把木方移动到了下面一排中间的格子里。可是移动到那里之后,木盒也没有任何反应。正当楚楚反复研究着木盒之时,段逸把木盒从楚楚手里抢过来,喃喃道:“不应该啊。”边说边摸着那个移过来的木方。
他试探性的把这个小木方块往下按了一下,奇迹发生了:木方被他用力一按,就被按了下去,只听到“嘎吱”,紧接着盒盖就弹开了一条缝。
段逸大喜,得意道:“我就说是移到这里嘛。”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楚楚都来不及阻止。不过幸好盒子里面没有飞出什么暗器毒针之类的东西,楚楚才放下心来。
木盒里面是一块白玉牌,接近长方形,长五六厘米,宽三厘米左右的样子,上面雕刻着猛虎的图案,栩栩如生。段逸把这块玉牌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手中,温润光滑,感觉质地还不错。
当段逸把玉牌反过来看时,只见上面并排两列,用楷书写着八个字:率令天下、驱虏复明。他又把玉牌递到楚楚手里。
楚楚研究了一会儿这块玉牌,说:“这玉的质地虽好,但也不是什么珍稀品种,倒是上面雕的猛虎,很不一般。”又去看背面的字。
段逸说:“这背面刻着‘率令天下,驱虏复明’八个字,说明这很有可能是当年葛承志大侠用来号令兵将的令牌,”
楚楚说:“那这块玉牌怎么会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呢?”
段逸思索道:“浙东义军后来溃散,尤其是葛大侠死后,这个玉牌恐怕就没什么用了,他的部下把玉牌埋藏在兵阵之中,估计也是为了显示敬重吧。”
楚楚说:“如此说来,我们把玉牌拿出来,反而显得有些大不敬了,既然这东西没什么用,我们还把它放回去吧。”说着就去下按陶俑手中的长枪,可是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楚楚又去试着去按另外一个长枪,同时让段逸去按剩下的那杆长枪,结果是一样的,怎么也按不动了。
段逸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楚想了片刻,说:“这应该是个一次性的暗格,只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再也打不开了。”
段逸这时是有点窃喜的,他本来就想把这个虎图玉牌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下好了,就是不想拿走也得拿走了。他说:“看来我们跟这个玉牌有缘啊,它在盒子里沉睡了几百年,就这样机缘巧合的被我们拿出来了。”
云平在高台上看着他们两个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是由于陶俑太高,遮挡住了他俩的情况。之间他和大武几次询问段逸和楚楚发生了什么事,段逸和楚楚当时只顾研究暗格和玉牌,并没有怎么注意到,一直也没有回复云平和大武。
云平和大武却越来越着急,一声比一声高的询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段逸和楚楚也终于意识到了云平和大武的着急,赶紧回道:“我们在地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块玉牌。”
云平说:“什么玉牌,你举起来让我看看。”于是段逸把玉牌高高举过头顶,因为距离较远,云平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看清了大致的轮廓。
段逸把手缩了回去,说:“这个玉牌的正面雕的是猛虎,背面刻着八个字‘率令天下,驱虏复明’,我猜测应该是当年葛承志大侠带兵起义时所用的令牌。”
云平听到段逸这样说,疑惑自语道:“令牌?暗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说:“你们试试能不能把令牌再放回去。”
段逸说:“我们把玉牌拿出来后,暗格就合上了,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
云平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叫道:“这玉牌很有可能就是这奇兵迷阵的机关枢纽,现在你们把玉牌拿了出来,机关就不攻自破了。”
段逸惊喜问道:“你是说现在我们再走,这些陶俑就不会再阻拦我们了?”
云平说:“嗯,很有可能,现在你们拿着玉牌往前走几步试试。”
段逸和楚楚相视,点头道:“嗯。”
段逸和楚楚小心翼翼地朝外面走去,走一步一观察身边陶俑的动静,不过即使陶俑有动静他们也觉察不到,毕竟这个兵阵要达到的效果就是让进入的人们“当局者迷。”
可是云平在高台上看的清清楚楚,这次陶俑没有了任何动静,他惊喜地叫道:“果然如此,陶俑没有再移动,你们赶快出来。”
段逸和楚楚闻听此言,惊喜交加,肆无忌惮地朝前走去,没走几步,就走到了兵阵的边缘。段逸和楚楚一个跨步就出了兵阵,脸上尽是劫后重生的喜悦。
段逸站在一个陶俑的前面,得意洋洋地说:“你怎么不挡我了啊。”
云平和大武立即跑了过来,问长问短。
云平说:“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段逸拿着玉牌,说:“这玉牌怎么办?”
云平想了想,说:“放是放不回去了,不如我们先带在身上,等找到龙一和尚后,再交给他处置。”
段逸说:“好好,那就我先保管着。”
段逸说着从毛衣上扯下来一段毛线,凑合着传进玉牌上端的小孔,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楚楚笑道:“表哥,你别监守自盗了。”
段逸不屑道:“我一富家公子,还会贪他一块玉牌?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我一盗吗。”
大武:“好了,我们还是赶快找寻岛罗盘吧。”
大家一致点头,又开始四处搜寻了起来。
段逸走上点将台,走到一面大鼓前面,看到旁边插着的鼓槌,就不由自主地拿了下来。有鼓有槌,依着段逸的性子,怎么会不敲击两下过过瘾呢?
段逸拿起鼓槌,做出击鼓者的架势,他怕这鼓经过了几百年,不经打,所以只是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鼓声低沉,余音不止,云平楚楚和大武都吓了一跳,往后看去,原来是段逸在敲鼓。
段逸刚刚试了一下,觉得鼓还很结实,就加重了力度,又敲击了两下。鼓声深厚,响彻洞中。云平觉察到不对,立刻阻止道:“别再敲了。”
云平话音未落,大家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周石壁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