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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老虎与绵羊

诸侯联军围住荥阳城进攻、叫阵了七天,除了损失数千士兵,毫无所获。而从酸枣带来的五十万担粮草已经用去将近一半,只得叫负责督运、分拨粮草的袁术通知各郡加紧督运粮草,通过三条粮道运到荥阳。

这三条粮道,一条是冀州、青州、兖州各地粮草汇集到酸枣,再从酸枣出发,经过原武、卷县来到荥阳;一条是兖州、豫州、徐州各地粮草汇集到陈留,再从陈留出发,经过中牟、管城来到荥阳;一条是豫州、荆州各地粮草汇集到颍川阳翟,在从阳翟出发,经过新郑、管城来到荥阳。每条粮道有一名护粮校尉率护粮营一万余人与一万余名民夫沿途护粮运粮。

围城第八日中午,袁绍与群雄正在督战攻打荥阳城,突然得到驿卒快马急报:“报!盟主,羊武占领原武城,袭击粮队,抢走十五万石粮草。”

群雄得到消息,大惊失色:“羊武铁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军敌后?”

袁绍忙问详情,驿卒便把事情经过详说一遍:昨天,酸枣护粮营从酸枣派出三千护粮兵和一万民夫,运送十五万担粮食到达原武城。今天早上,粮队从原武县出发,刚出县城不久,遭到羊武千余骑兵的袭击。护粮队多是步兵,顶不住一千骑兵的突袭,原武城两千护粮兵便全部出城支援。不料,林野中又杀出数千骑兵,将护粮兵击溃,夺取原武城,命民夫押送粮草返回城中。

群雄听完驿卒汇报,感到匪夷所思。这几天三十万大军把荥阳城围成了铁桶,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羊武的数千骑兵难不成从地下钻出去的。

袁术道:“羊武又在耍什么妖术吗?”

袁绍道:“不管他耍什么妖术,原武城是重要粮道,必须先把它夺回来再说。”

“对,对。”群雄纷纷附和道。

“报!”群雄正在准备商议如何发兵原武城,突然又听到驿卒来报,“盟主,今天早上,羊武袭击护粮队,占领中牟城,抢走十五万石粮草。”

“中牟城也被占领!”众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新郑,新郑会不会也有变故!”袁术突然叫道。若是新郑再落羊武之手,联军三条粮道便全部被切断,后果不堪设想。

张邈道:“盟主,请立刻发兵夺回原武和中牟二城,否则,联军三十万大军再过几日便会断粮。就算新郑保全,也无济于事,荆州路远,通过新郑运来的粮食仅占联军粮草二成。”

“事不宜迟,当立刻发兵原武、中牟,夺回粮草,打通粮道。”张邈弟弟,广陵太守张超道,“另外,新郑粮道亦需增加兵马,加强守备。超愿率兵前去增援新郑。”

张超当初只带三千余人马参与讨伐董卓,董卓死后又参与讨伐羊武。由于兵少,不愿留在荥阳城参与攻城,因此主动前往新郑增援粮道。攻城损失巨大,而守城就不同。况且,羊武仅有数千人马,自己只要坚守新郑,让护粮营护送粮食,羊武奈何他不得。这是张超的如意算盘之一。

此外,张超担心粮道被断,联军很快缺粮。他兵少,势力弱,到时大家相互争粮,他如何争得过各路诸侯。不如增援新郑,既有粮食可吃,又可身处事外观察局势,可进可退。

新郑是袁术回到南阳郡的必经之路,他也担心被羊武占领,便道:“张仲高(张超字)所言甚当,术派三万人与仲高同往新郑,若是新郑被羊武所占,我们便合兵夺回。”

于是,众诸侯纷纷要求发三路兵马前往原武、中牟和新郑,每路三营三万多人。

孙坚心中隐隐不安,一直默不作声,袁绍见他神色不对,问道:“孙文台有何高见?”

孙坚道:“只怕这是羊武的分兵之计,待我大军分出三路,他便逐个吞灭。诸位,羊武善于笼络人心,一旦我们的兵马被他俘虏,立刻便成为他的兵马。他如今只有数千铁骑,若是被他吞掉一支队伍,他便增加数万人马,从此再难剿灭。”

众人一想到董卓数万兵马,被羊武吞并后全部变成羊武的兵马,立刻用在战场上与董卓部属对战,都觉得孙坚言之有理。

袁术道:“文台,你如何知道这是羊武之计?”

孙坚道:“据我所知,羊武宪兵营数万人,其中精锐铁骑,莫过于其亲卫兵燕虎骑一千五百人和马腾护田营五千五百人。此次羊武同时攻击两个粮队,夺取两座县城,应当七千精锐骑兵全部出动。”

“没错,”袁绍道,“难怪我们攻城数日,不见羊武露面,原来他早已不在城中。朱将军怕我众人怀疑羊武不在城中,所以也不露面。”

孙坚道:“羊武铁骑每月耗粮是我等士兵的近两倍,每日供应猪肉半斤(合今约125克),每日训练四个时辰。请问,这样的骑士可以对阵我等骑兵多少人马?”

众人各自盘算:自己的士兵每月吃粮1.8石,与常人无异;肉类则只在节庆日加菜才有,平均每月都不到一餐;菜只有少量咸菜,新鲜蔬菜偶尔吃上一顿。这样的待遇,训练强度能高到哪里,三日一训算是很好的队伍了,五日一训是常规。你要是每天训练,立刻人人喊饿,你不加粮士兵哪里顶得住。但在此乱世,粮食何等宝贵,数万人马每人每月加半石粮食,半石粮食按一百钱算,这数目可就大了。

羊武与群雄不同,他不养太多兵马,只养精锐之师。除了肉类每天定量半斤,粮食管你吃饱,你能吃绝不嫌你吃多。即使出征无法带上太多肉菜,亦每个士兵带足铜钱,只要见到城邑,便大量购买禽畜肉类,绝不亏待士卒。

由于羊武的士兵每天训练数个时辰,有大量时间用在力量、耐力训练上,考核不合格者立刻淘汰,能量耗费之巨可想而知。因此,人均耗粮超过三石,又在营中办养殖场、种植场,肉类蔬菜供应充足。这样的好处就是,不仅每个士兵都是肌肉发达力大无穷耐力超常的钢铁战士,而且格斗技术、兵法战阵、骑术弓箭、协同作战、特殊技能(如攀爬、潜水、夜行等)样样精熟。

这简直是一场老虎与绵羊的较量。

注:学者认为汉时人均月消费原粮1.5石,每石约合今27斤,共40.5斤;去壳后成粮率在0.55~0.6之间,得粮合今22~25斤之间,剩下糠秕作为马匹畜力的饲料。据数百具临淄出土秦汉遗骸测算,汉时男性平均身高为163.86cm,女性身高150.84cm,因此这个粮食消费量是合理的。军人基本上是男性,且身材应该稍为高大,平时人均耗粮1.8石,战时应有2石左右;而羊武的精锐士兵,训练强度差不多等同于今天的特种士兵,耗粮翻倍也是合理的。本书设定男性平均身高165,女性155,士兵168,羊武精锐骑兵超过170。至于猛将超过190,美女超过170的身高,那是罕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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