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所有,撒开双腿自由地,纵情地奔跑的感觉实在太好,耳边呼呼的风声吹得身上的衣服呼呼作响,有那么一段时间,奔跑中的他真的就忘却了一切,只是单纯地享受着飞奔的乐趣。
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没有在意,因为运动而全身冒汗的情况多久没有出现了?再次体会到后让他有一种战栗般的快感,周围的景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似乎长时间的奔跑也只是徒劳无功地原地未动,如果不是天色暗下来,真有让人发狂的错觉。
天空之上没有月亮高挂也没有群星的闪耀,但是视线范围内却能够隐约分辨得出周遭的一切。陈飞翔拖着略带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继续行走。
因为长时间大强度地奔跑,已经饥肠辘辘的他还没有进食,这一路过来除了青草和野花之外,陈飞翔没有见到草原上该有的动物,实际上就连高大的植物他也没有见到,至于野果这个事物,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
气温和刚到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是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让这里始终保持一个相对恒定的温度。
从天色变暗到此刻陈飞翔又跑出去了多远?他无从得知,一切只能依靠猜测,天上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和星星,手腕上也没有计时的手表,陈飞翔无从判断具体准确的时刻,只能猜测来到这个的大概时间,可能,也许,大概,来到这里已经超过了十个小时,按照每秒十米的速度计算,他已经跑过了数百公里,加上后来的慢走,或许三百公里的路程已经超过。
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嘴里有些发苦,陈飞翔苦笑了一番,或者自己选择这无垠的草原作为方向是错误的,至少森林之中应该有能够果腹的东西存在,而在这片草原上,除了草还是草,几乎一成不变环境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进入了类似于迷宫或者是幻阵的地方。
当天空隐隐开始泛白的时候,走过了一晚时间的陈飞翔,远处隐约传来的水流声,让原本已经耷拉下来的上眼皮如弹簧一样上翻,本是不大的眼睛看上去和牛眼仿佛。
虽然因为天色的缘故和空气中弥漫未散的水雾,未能找到想看到的事物,但静下心后的倾听,让他能够无比确定远处水流的存在,本已枯竭了体力的身体,仿佛小宇宙燃烧一样瞬间充满了活力,撒腿再次狂奔向前……
……
……
这是一个很是古老的房屋,说它古老,是因为在这个年代,很少看到纯粹用茅草搭建的这样的房屋了,在陈飞翔的印象中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农村才有这样的事物。
茅草屋古老的很彻底,不光屋顶是用草做的,就连墙壁看上去也都是木结构的,虽然看上去诱迹斑斑,但却看不到有任何腐坏的地方。
草屋坐落在巨石之上,背靠如刀削斧砍一样的万丈绝壁,抬头看去,半山腰处的朵朵白云阻隔了视线,让人无法探究其山崖的真实高度。
远处一个巨大的瀑布从云层中突然出现,虽然没有阳光的照射在水汽上闪耀的光芒,体会不到类似于银河九天而落的意境,但光就这巨大的瀑布就足以让人震撼,让人心生敬畏。
电视上曾经看过的那些被列为世界第一的那些在这条瀑布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提。从不知多少米高空落下的水流是那样巨大,拍打在地面上飞溅而起的浪花足有数十米高,轰隆隆的声响,让有数百米距离的这里依然让人感觉心都随着颤动不已。
山上古木参天,周围灌木成林,绿色之中突然绽放的那些争奇斗艳的花儿,点缀着绿色的世界无比生动,瀑布形成的水流自高而低,一路欢快流走,汇聚在巨石之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潭。
水面上不时有或红色,或金色,或银色的鱼儿跃出水面,站在这里唯一的感觉就是此处只有天上有,人间哪有此间景,如果山涧的水流边再有数个白鹤起舞,活脱脱就是神话中的洞天福地。
草屋的面积不大,实际上整个巨石看上去也就百多平方,满是历史沧桑的木质的大门紧闭,陈飞翔怀着紧张又略带期待的心情上前敲门。
“有人吗?”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陈飞翔凝神仔细听了听,屋内没有传来任何的反馈声音,虽然这个茅屋给人的整体感觉也不像是有人长期居住,但是陈飞翔还是伸手再次敲了敲门。
停了半刻,确认没有回音后,陈飞翔这才伸出了双手准备推门而入,在即将碰到木门的时候,大门却自动打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在中堂的水墨画像,一眼望去,道骨仙风的老者仿佛从画面走了下来,淡然的微笑让人在心安之外有高高在上的威严感觉。
至于是谁或者是像谁,陈飞翔从未见过,只是觉得这是个了不得的伟大存在。
画像下面摆放了一个蒲团,环顾了一下才发现,整个屋子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他物。
有些迟疑地迈过门槛,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内,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这让陈飞翔在意外之余有些小失望。
这很不科学,当然,无论是他的到来或者是这一切的存在,用科学这个词来形容都很不搭调,但即便是这样,走进这个草房,他心底还是存在很多期待的,虽然自重生以来,陈飞翔就一直认为他已经很满足了,但私底下,尤其是翻阅过无数网文的他,在这样的时刻,有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小期待?
这一路走来,陈飞翔很平静,良好的心理素质和承受力已经完全表现了出来,但此刻面对空荡荡的房屋,他终于还是有了一些发狂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他不清楚,至于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大?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如果这是在地球之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敢肯定自己是可以走出去回到人类社会,可是无论是这青山绿水还是远处的巨型瀑布,加上辽阔无边的草原,这种种迹象都在说明同一个问题。
此处,非在地球……
整个屋子非常整洁,可是除了这一张画像和一个看来是打坐的蒲团之外没有其他物品,当然,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没有人,向谁了解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陈飞翔甚至跑出去冲着天空大喊了几声,虽然没有云彩的头顶并不是真正的天空。
陈飞翔也试图再另外找寻,可是除了来时路外,草屋后的万丈绝壁让他生不出哪怕半点的征服欲。
天色将晚,他只能回到屋内,有点累了的他坐在画像前的蒲团上,这种累不是身体的累,它来源于心理。此刻的他虽不至于绝望,但是也有点身心皆疲的感觉。
半躺着,双手撑着地面,仰头看着屋顶,陈飞翔口中低声地喃喃问了一句:“有人吗?”
“唉……”
若有若无的低声叹息幽幽响起,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陈飞翔刚开始并没有注意,毕竟声音太过飘渺。
转眼就像是幻觉一样消失了,但回过神来的陈飞翔可以肯定,这不是幻觉!
“谁?出来”陈飞翔的声音里并没有害怕,也没有不安,仿佛就是他就是这个茅屋的主人,家里突然出现了外人的声音,他询问而已。
“多长时间了,终于看到人”声音苍老而低沉,但是又不是那种无力的声音,实际上嗓音很有磁性。
“那出来吧,磨叽啥呢?”陈飞翔毫不客气地责问了一句。
“我并没有躲起来,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陈飞翔:“我看不到,你是一只鬼?”
“小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对待老人家要尊重吗?”
陈飞翔:“我都没有看到你,谁知道你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莫名其妙地被弄到这个地方,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加上意识消失的那段时间,他离开床多长时间了?
陈飞翔完全能够想象此刻五队之中鸡飞狗跳的情况,这些其实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被退回原籍,回到家后,凭着他多出来此后二十年时间的轨迹,让父母更幸福是毫无疑问的。
重要的是,自己消失这么长时间,如果没有任何音讯的话,父母该是怎样的着急和不安?
所以他的话很冲,毫不客气,要说其实不应该是这样,显然是如今年轻的身体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
……
……
良久没有任何声音的出现,让陈飞翔开始担心,毕竟如何离开这里是需要他人指点的。
“在吗?”陈飞翔的虽然没有直接道歉,但是声音里却有歉意。
没有回答,但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让陈飞翔不得侧身翻滚了一圈。
不是害怕,而是那张嘴几乎快要贴到自己的嘴唇了,性取向无比正常的他,接受不了这种亲密程度的接触。
随着他爬起身,以趴着的姿势漂浮在空中的人也直立起来了。
很熟悉的一个老人摸样,和中堂挂着的画像样子几乎是没有区别,说几乎没有区别而不是完全一样,是因为站在面前的这个老者和画中的,虽然无论是衣着还是摸样,都是一样的,但是感觉上却不是一个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所以陈飞翔还是指着画像问道:“这是你?”
老者显然是没有想到陈飞翔看到他后的问题会是这个。
愣了一下后问道:“为什么问这个?难道你不应该先问这是什么地方?”
陈飞翔一挑眉:“也对,这是什么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