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脑袋一偏,像个赌气的小孩子:“殿下你都为她杀人了,还说没有。”
她一直以为叶尘轩是因为恨国公府,所以对“萧楚楚”下狠手。
可是经过两日相处,她发觉他并不是如此心胸狭窄之辈,更不会把恩怨牵连到无辜妇孺身上。
叶尘轩双眸掠过一抹杀气,那晚,他的确杀了“萧楚楚”!
“那是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她必须死!”
萧楚脑袋转过来,一双美目瞪着他:“那我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殿下怎么不杀我?”
她昨晚被他拿剑横着的时候,也曾害怕过一秒,可是瞧他又将剑挪开一寸后,她心里清楚,他绝不会杀她。
叶尘轩被她盯得心虚,眼睛别过去不敢看她,平生头一次有些吞吞吐吐:“那是……本宫不屑于杀你一个无名小卒,不想污了本宫的剑。”
“切!”
小姑娘发出一声鄙夷,从石头上顺势滑下来,“口不对心!你们汉人所说的伪君子就是殿下你!”
明明就是为了碧绿,还不承认。
“你放肆!”
叶尘轩佯装大怒,要淌水来抓她,她却撒起脚丫子跑得没影了:“我去找杏儿给殿下要吃的,免得把您饿瘦了。”
温泉水汽氤氲,模糊了面容,男人不知道,此刻,他唇角浮起一抹二十年不曾有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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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萧楚给叶尘轩取了针,便转过身去,任他自己从水中起身穿衣。
叶尘轩站起身,活络了一下筋骨,坐在萧楚常坐的那块石头上,吩咐下人般:“过来,给本宫梳头。”
萧楚不情不愿的从包袱里取了木梳,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给他梳理一头青丝。
长发因为被水打湿,不那么好梳,没几下就惹得男人“嘶……”抽了口冷气,“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梳头都不会。”
萧楚委屈瘪嘴,把木梳递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心里气到不行,他凭什么嫌她?
如果不是他灭了巫灵族,她现在还是万人簇拥的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还用在这儿给他当下人?
越想越气,她飞起一脚,踹在挡了路的木桩子上,“哎哟……!”
她捂住脚,疼死了。
身后,男人脚步加快,走到她跟前,停下来,“疼吗?”
她咬住唇,倔强不言。
男人冷笑着俯下身,将她抱起来,放在树桩上坐好,这才抚起她裙摆,慢条斯理脱下鞋袜,检查伤口,“活该。”
萧楚气愤抬脚踹他,被他一把捏住脚丫子,凤眸张扬,不怒自威:“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对她宽容,不代表可以任由她胡闹。
他冰冷的眼神看得萧楚心里直发怵,再也不敢放肆,乖乖把脚放下来。
对啊,他们萍水相逢,不像他和碧绿一般亲密情深,他哪怕再宽容大度,也不可能对她太仁慈。
是她太得意忘形了!
愚蠢!
叶尘轩给她捏正骨,将淤青的伤口揉了揉,包扎好,这才重新给她穿好鞋袜。
整个过程,女子一言不发,乖巧得像个木偶娃娃。
他站起身,坐在她身边的另一处木桩上,闭目养神。
微风轻拂,许久,她都没有再与他说一句话。
“咳咳。”
他轻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可是女子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