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还是采用迷烟将洞穴的狼群都迷晕,在进去将那个小孩带出来才是最为保险的!”女当家建议道。
“我同意老二的看法!”精瘦男子表决了自己意见。
“行!听老二的,来人将迷烟在狼穴外引燃,记住给每个人都发一颗醒脑丸,不然狼群没被晕住,我们自己倒是被晕了!”大当家立即吩咐手下的人道。
真不愧是多年一起磨练的团队,尽管雪天里点燃火苗是极其困难的事,可是在十多个人井然有序的配合下,滚滚浓烟很快就在洞口出现,刚好正值风向,烟雾在风雪的带动下疯狂地掠入洞中。
十分钟过后,当最后一丝的火星泯灭在飘落的雪花中,三位当家相互示意了下,后面紧随的队伍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洞穴,相比洞外的干燥寒冷,洞内却异常的温暖。打着火把往里通行了数十米,终于看到洞底深处,四五只幼狼互相靠着,而在它们的身旁是一只长达近两米的母狼,而在母狼的头部靠着一道淡黄色的身影,赫然就是那名村民口中所说的狼孩。
“这只母狼看来就要变异了为妖兽了,不出三十年定然为这雪山强大的存在!”三当家惊讶地说道。
“还好,在它未达到妖兽,不然以我们对付普通的妖兽区区的迷烟是很难对它起作用的!我们的动作得快点,不然它应该很快就会醒来!”女当家已经将进入甜甜睡乡的狼孩抱在怀中迅速地撤离,其他人闻言也迅速地退出。
一出狼穴,二当家看了看怀中的小孩,尽管头发凌乱全身布满污渍,可那无法改变精致的五官,却依旧让二当家认出怀中是一个女孩,呆呆的看了半晌,在其他人催促下,他们迅速远离狼穴,他们前脚刚刚踏到半山腰,就听到一阵可怕的狼嚎声,看来,那头母狼已经苏醒发现狼孩不见了·······
“你说要将这个孩子留在我们村庄?”村长看到躺在炉火旁熟睡的狼孩问道。
“是的!我希望你们村庄,有人能够收留她!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定是被家人遗弃,才会被母狼当做孩子养大!”大当家对着眼前比他小了不止三号的老村长说道。
“这个?我想想,对了,我们村里有个柳寡妇,前几年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女,倒是可以把她交给她养,就是她的性格有些古怪,不过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村里人还有谁会愿意收留她!”老村长表示有些为难,因为村里的人都知道那条母狼的恐怖,而天天与母狼生活在一起的狼孩,一定也是野性难驯,如果在睡觉的时候,猝不及防遭受攻击,那可就太可怕了。
“既然这样,那么你就将这个小孩送那个柳寡妇那边去吧!我想纵然有些古怪,也至少让这个孩子跟在我们猎人队伍好!”大当家瞧了瞧在火炉旁安详睡着的小孩说道。
“那行,你们放心柳寡妇虽然古怪了点,不过膝下无儿,现在给她个孩子,她应该不会对她太坏的!”村长对着大当家回答道。
“那就好!既然狼孩的事情安排好了,我们这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多谢村长这些天的照顾,我们也要走了!”男子代表着大伙给村长鞠了个躬,然后拿出些野味送给村庄的一些村民,就此离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四周漆黑发出点点的微光,我习惯性地甩了甩脑袋,看到亮光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妇人正在火炉旁搅动着一鼎不断冒烟的食物。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了,在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人类是可怕的!因为我曾经见过一头足以和母亲相抗衡的白虎死在一名猎人的巨型弓箭下。
我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长期在山林中猎捕,让我在做这一个动作的时候,几乎不会造成任何的声响。我迈着小步伐,缓缓地朝那妇人火光中忽暗忽亮的身影靠近,我希望以自己突然地背后袭击,能把这个弱小的女人扑倒,然后迅速逃回雪山。
然而,正当我将后腿匍匐准备蓄力一跃,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能够最快速度解决眼前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却突然说话了。
“你醒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听到人类的语言,虽然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所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作为狼的准则,一旦被猎物发现,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突袭得手,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朝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扑去。
那依然带着些许血腥味的利爪迅猛锁定妇女的喉咙,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子反应力远比我想象中要好许多,她就像是事先知道我要做出什么动作似的,右小臂尽管在我看来移动得极其的缓慢,却准确无误地挡住了,我那训练得可以将一只兔子的皮毛轻易剥去的爪牙。
虽说的是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可是那如同小竹竿般粗细的手臂上立即出现了数道深可见白骨的伤口,深红色的血液瞬间铺满了她的整条手臂。我的耳朵,本能地抖动了几下,臆想中的惨叫声也并没有随之出现。
我缓缓地抬头,看着那顺着鲜红手臂上方,那张惨白的脸,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我在她的眼眸中看到只有无尽的冷漠,一瞬间,我仿佛觉得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干枯的沙漠,那里没有任何的生机,任何人到哪里去都会感觉到绝望而无助。
我第一次感觉到惧怕,我往后挪动了几步,我并不清楚,眼前这名村民口中,极其古怪的寡妇,接下来,到底会对我做出什么报复,只是那双冷漠世间的眼眸,竟然让我的手脚初次的出现颤抖的反应。
然而结果却依然出乎意料,她静静地从柜子中抽出数卷绷带,在那红白相间的伤口上来回缠绕了数圈,虽然鲜血依然还是浸透了,但至少了止住了那不断往地上滴已经形成一小摊血渍的伤口。
整个过程我默默地盯着她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没有出现任何的波动,甚至连面容上的肌肉都没有一丝的颤动,我惊讶一个如此弱小的人类为什么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把这锅食物给吃了!常年如野兽般生食血腥之物,我们人类的肠胃跟野兽并不相同,未熟之物入肚之后,有许多的病菌都无法被胃酸消除,长此以往,必定会死于其下。而这锅清肠粥对于即将回到人类生活的你,是最好的第一餐!”寡妇再次说话,这次说话一如之前那句那般,毫无生气,甚至是毫无语调。
她瞧了我几眼,我的汗毛立即竖立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我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语言,于是,她伸出另外一只手臂指了指那锅冒着热烟的食物,有张开自己的嘴巴,指了指咽喉。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口洁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为何如此病态的一名女子,会拥有如此健康的一口牙呢?
她取出一个雕刻着青花的瓷碗,从锅中尧了几口粥倒在了里面,然而端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一种散发着谷物清香的液体,然而颜色却是诡异的黑色,对于早已习惯血腥肉味的我,这种食物实在让我提不起任何的一丝兴趣。
我看了几眼寡妇,脸色中露出几分的不情愿,而得到回应却是一双几乎可以洞穿你心灵严厉的眼眸,我尝试着爬到碗前喝了几口,尽管多年以后的我,觉得这是一种好吃的食物,可对于那时刚刚接触人类生活的我却如同嚼蜡一般,我记得我吃了许久才将那碗只有手掌大小的浓粥喝完。
那天晚上,我开始出现急促地呕吐,我惊讶地盯着地上那无数不断扭曲令人至呕的蠕虫不知所措,然而身旁的那名唯一的女子却拿起一把柴火冷漠地将其点燃,化为一片灰烬。
就这样,我从狼的世界回到了人类的世界,我开始模仿着人类两条腿走路,尽管我一直认为两条腿一直比不上四条腿快,然而我却渴望那种站在更高处的感觉,而我的餐桌也从地板上升到了桌面,我开始接受这人类的一切,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将食物烤熟的味道会比生吃美味的那么多,每天柳寡妇都会按时准备食物,而且似乎每顿饭都是经过细心地琢磨,因为在她的调理下,我发现自己状态越发地变好。
平时,我就静静地呆在她旁边,看着她在房屋中走来走去,一会收拾着杂物,一会就在炉火旁搅拌着那鼎大锅制作着什么,不过每到午夜时分,她总是一个人站在窗外盯着漫天的星空,在那一刻,我才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淡淡的柔情。
因为一起生活的唯一女人,除了吃饭,根本不会跟我有任何的交谈,所以在进入人类领域生活的第一年,我的每项事物都飞速朝着人类靠近,除了语言,但至少那个女人的语言我却已经了然于心,她的每一个轻微改变的动作,我都能轻易地理解。
过惯自由生活的我,一度时间想走出这间狭隘的小屋,到更广阔的地方走走,可是,柳寡妇就像是有着魔法一般,无论我在何时何地做什么动作好像都进入她眼底,我的每一次试图地逃走,都会被她发现,不知为什么,我想以现在的能力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倒眼前这个女人,可我却提不起任何的一丝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