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817年春季,当新年的喜悦充斥着这个繁荣昌盛的羽国,羽司的皇宫里却接来一道来自万里之外的风国挑战书,当我听讯赶往皇宫的时候,我老远就看到羽司眉头紧皱的神情。
“陛下,不知风国那边这次打算做什么动作?”
“岳父大人,从先皇那时开始,我们国家的军队就陆陆续续引进修真者,成为战争中的生力军,而且起到了极大的效果,也就促成了如今归柳门与我们之间的合作,同样,一直是我们敌国的风国也开始同样在引进他们当地的修真者。这次他们发出的挑战书是希望我们两国之间可以进行一次修真高手间的对决,他们将派出他们的国师与我们的国师进行比武,上面说纯粹只是为了比武切磋,没有其他任何的利益联系。”
“看来这一次风国是想报复上次铁运城被夺走之辱,说得好听是比武切磋的结果是个人荣辱的关系,说得不好听关系到两国人民的尊严,这风国打得如意算盘还真是越来越精了!”
“岳父!那这次您打算怎么处理,是战还是不战?”
“战,当然战,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借此说我们羽国无人,让我军士气下降,再乘虚进攻我国边境······”
“可是岳父,您都这般年龄了,再出去和人参加决斗,恐怕不妥,不如我前去归柳门请那里的几名长老出手?”
“不可,首先人家指名道姓,要我国国师,我唐宇已经身居国师数十年,星辰大陆的人都知道羽国国师就是唐宇,再者,我觉得就算陛下去请归柳门的人,不见得他们就会出山帮忙。”
“岳父何以见得?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就不配请他们出山一次吗?”
“不是的,依我的了解,风国低处偏僻,那里的修真者并不多,而强大的修真者更是少的可怜,敌方竟敢挑战,说明对方的实力绝不弱于我,我猜测风国一定是傍上了哪个大门派,而那名国师很可能就是从那个门派出来的!要是归柳门也参加的话,那样就扩张成门派之间的斗争,这对于还摸不清楚对方门派底细的归柳门来说可谓宁愿得罪东家也不趟这摊浑水。”
“岳父数十年来,为了羽国可谓是鞠躬尽瘁,在如此高龄的情况下,还要替羽国的尊严一站,朕实在于心不忍,要是岳父出了什么事,朕失去您这左膀右臂,那可怎么办?”
“陛下,老臣终有要离世的那一天,您是羽国的皇帝,整个羽国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您终究要有一天要独当一面。”
我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羽司,如今三十多岁的他,在我眼里依旧是绕着在我身边喊着。
“叔父,叔父,什么才叫做仁?”
每次我都耐心地回答,“仁,大爱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星辰817年二月,我如约启程前往羽国和风国的交界处进行两国间的国师比武对决。
我记得那时候天气刚刚入春不久,有点微微地寒冷,似乎真的是因为年纪过大了,以前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会感觉到一丝的寒冷,而今年我不得不再披上一件衣服。
我望着擂台对面,坐在一张梨花椅的风国国师,那是一名身材矮小,佝偻身躯的老者,他的右手拄着一把拐杖,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朝这边看来,我眯着眼睛盯着他不善的眼光。
“两国国师就位,决斗开始!”
我踏上擂台,抽出身后的太极拂尘,抚摸着它,这是一把跟了我半个世纪的伙伴。
“老朋友,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我想你也同样希望给羽国带来最后一次的光辉吧!”
我看到手中的拂尘闪着淡蓝色的光晕,我知道这是它对于我的回应,“倾尽所有,全力一战!”
对面的老者拄着拐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每次风吹过都会随着风来回地摇曳。可是,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放松警惕,我隐隐从那名老者的身上感受的一丝淡淡的尾箱。
一分钟过去了 ,他依然不动,我积蓄地真气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右脚一踏,脚下岩石碎裂带着太极拂尘直指老者胸前,那像枯树根一样毫无生气的身体,突然爆发出磅礴的生命力。他举起右手的拐杖,格挡在胸前。
“轰!”以我们两为中心的区域,碎石横飞,出现了崩坍凹陷。
我听到他尖锐的说话声,“融合境高阶?不错,看来小国也能出一些人才!”
“那就让我看看大门派出来的人,到底有多强大吧!”我再次加持了几道真气,加下的石板又塌陷了几分。
“是吗?我倒想再玩一会!”老者那看似干枯的手臂传来一股巨力,把击退了数十步,每次退后必有一块石板碎裂。
“融合境大圆满!”我眼神一凝看着眼前这名老者。
“不错,不错,这卸力的技巧掌握得相当成熟,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是没有任何的机会的!”下一刻,老者将全部的实力展现了出来,强大的气场让整个擂台出现了一个小漩涡。
虽然同为融合境,可是融合境高阶和融合境大圆满,依旧有不小的差距,我整整迈了十年也没迈过这道坎,我知道我这场比赛的胜率已经不到三层了。可是我不能退缩,临阵脱逃可不是我唐宇的风格。
“老家伙,这一战,我可能会就此陨落,以后你找一个新的,比我厉害得多的主人吧!”太极拂尘不停地颤抖,身上的蓝光越发的深邃。
我将拂尘系在了身后,闭目而立。
“怎么?武器都收起来了,打算认输了吗?唐宇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老者咯咯的笑声在我耳边回绕。
我并不是要放弃反抗,相反我是决定动用生平最强的一击来一决胜负。
我翻手于胸前,小腹处莲花印滴溜溜地旋转,暗蓝色的光晕顺着我的小腹处流向掌心。我的内脏隐隐作痛,这是我们水灵门一派最强的法术,“水龙诀!”从开派至今,除了第一任掌门以外,在也没有人能够施展,因为它的要求是达到结丹境的修为,而结丹境以下修为施展必定全身经脉尽断。
经脉的胀痛感让我感觉异常地痛苦,当暗蓝色深邃光晕在我的手心缓缓形成两条虚影水龙的时候,我知道我尽力了,要是结丹境的修真高手的话,应该是如实体般,而融合境高阶的我能够施展出这般也算是奇迹了。
我盯着对面脸上露出几分恐惧的老者,睁开眼睛,双手推出,一瞬间我感觉噼里啪啦,全身经脉寸寸断裂,身体一下子被全部掏空。
龙吟声响彻整片天空,两条虚影蓝色巨龙相互胶着着奔向老者,老者拼命地旋转手中的权杖,发出绿色光晕抵挡着这道攻击,不过很快蓝光吞没了一切。
“啊!”我听到老者的惨叫声,而我的身体也在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擂台上,我的鼻孔眼睛不断地往外溢血,当冲击声消散后,我努力挣扎地朝风国国师那边看去,他全身上下的一副全部破裂,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他依然没有倒下,我知道我终究还是只伤到了他的皮外伤。
就这么输了吗?好吧,我尽力了,这一次没有为羽国带来荣耀,真是可惜啊!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唐府的房间里了,一旁是我的三个孩子,我看到他们发红的眼珠,我就知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定很担心。
“唐天,唐地,都四五十岁的大男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让你们的孩子看到这样,那还得了,文儿也是,作为羽国的皇后,应该要得体大方,怎么能在臣子面前哭泣!”
“我们知道了!父亲!”
还没等我说完,外面就传来声音,“皇上驾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看到羽司忙乱地朝我这边快步走来。
“岳父,你还好吧!我一定派兵进攻风国,为你报仇!”羽司一脸愤怒的样子。
“陛下,不可啊,这次的失败,主要是怪老臣无能,如果这样挑起两国人民的战争,惹得生灵涂炭,那老臣可就真担当不起了!在者如果真开战,就遂了风国的意了,我这次决斗输了,我原本在羽国军队中战无不胜的形象崩溃,军队士气低迷,现在开战,必定一败涂地!”
“可是岳父,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今天我收到风国那边的消息,那边一直在疯传着,羽国无人能战风国国师的消息!”
“哎,我就知道风国会唱这么一出,陛下是老臣的错,老臣这次没能为羽国争光!”
“不,岳父大人,您这几十年来为了羽国奉献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您一直都是羽国百姓中的大英雄,大仙人,您放心,我这就前去归柳门一趟,我就不信他们真像您所说的那样,会选择抛弃我们这个老东家,这个生意伙伴!”
我默不作声,我知道羽司此去很可能会落空,可是我现在又不能挫了他的希望。
“岳父大人,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前往归柳门,来人啊!备车!朕要前往一趟归柳门!”
“是!万岁!”
我缓缓地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能隐约感觉到这期间,有好多人过来看我,可都是一些官僚,不是我想见到的人,我一直在做梦,我梦见嘉文来找我了,她告诉我她在那边过得很开心,希望我能过去陪她!
或许我真的累了,是该歇歇了!我叫管家回绝了所有的来看望的宾客,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想在这人生最后的时光一个人静静,我每天对着嘉文生前的画像,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去找她了!
羽司至从上次来找我之后,回来归柳门的他再也没有来到这里,或许是被管家告知我要静养不想打扰我,或许是因为被归柳门拒绝了气急败坏,总之在我人生的最后几天里我过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要不是心里有道坎,我真想离开这个世界,去找嘉文,我实在太想她了,那道坎就是羽司现在担心的,也是整个羽国百姓现在风风火火讨论地问题,对于风国的再次挑衅到底谁会再次为了羽国的颜面出战,如果迟迟无人应对,那对于羽国国颜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我不想自己努力一辈子建设的国家逐渐地衰弱。
我低头看着小腹处极力旋转地莲花,我知道自己可能快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角落的太极拂尘也感觉到了我的寿命即将终结,在我的周围焦急地不断转圈。
“拂尘啊!拂尘!你不要伤心了,我终究是有离开的那一天,活了近一个世纪的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希望我死后,你能找一个新的主人,不可埋没了自己的灵气!”
太极拂尘发出嗡嗡的叫声,仿佛是在哭泣,我不停地哀叹。
忽然,外面有人通报说来了一名小伙子,想见见我。我本想拒绝,当听到那个小伙子叫秦血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让他进来。
跟两年前相比,他又长高了几分,身材也壮硕了不少,多出了几分的成熟让他看起更加有吸引力。
“小兄弟,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不知道,小兄弟在这个时候找老朽有什么事情吗?”
“老先生,您为羽国尽心尽力,为天下苍生舍生,而如今却被打伤成这般模样,晚辈看到您这样真的很心痛,小辈这次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够替老先生再次出战,打败风国国师,以报答老先生在晚辈幼时对晚辈的救命之恩!”
“小兄弟,你说你要代表羽国出战风国?”
“是的,老先生,只是我希望羽国能够撤销对我的搜查令,不然晚辈在出战的时候很难做!”
这搜查令本来就是我和羽司设的幌子,撤销它本就轻而易举,但我又不能跟秦血明说。相比这个,我更加担心的是秦血的实力是否能达到和风国国师抗衡的地步,在小一辈中,他是绝顶天才没错,可是在上一辈因为有岁数的差距,那可就不一定了,要是秦血的被那名风国国师打伤赔上性命,那羽国就缺少了一个逆天的人才,那是现在的羽国承受不起的。
“搜查令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实话告诉你,风国的国师的修为是融合境大圆满,比我高上一筹,不是我看低小兄弟,只是小兄弟毕竟还年幼,再给个小兄弟十年的时间,我相信整个星辰大陆没有几个人会是你的对手,可是如今的你······”
还没等我说话,我就感觉到一股滔天的真气贯穿整间屋子,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强的力量,就算是风国国师也没有这股力量的十分之一大,屋顶哗哗作响,随时有崩溃的迹象。这种种迹象表明,秦血已经突破了融合境,进入了我终其一生都不能踏入的结丹境。
我激动地握紧拳头,“小兄弟,真乃天纵奇才,这次羽国有救了,老朽做过的最正确的两件事,一件就是成为羽国的国师,另一件就是搭救了小兄弟,这下我可以安心地离去了!小兄弟你可以扶我到案桌吗?我想我是该到了写后事奏章的时候了!”
当我再次坐在几十年来,批改奏章的案桌前,提起笔墨我心中百感交集,当笔尖再次离开的时候,也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老臣唐宇,荣能为羽国宰相者,六十六年,误言功高盖世,但求无愧于心,臣幼时本天下为己任,乃先帝赐之宰相位,亦可顺其愿,吾无甚感激,本济世济民之意辅助先帝,后顺其于陛下。
忆与先帝携手征战之景,抚手托孤之境,亦如昨日。
帝幼时,先帝命吾为其傅,吾甚惑,后明之先帝之意,是以仁为本,辅五义教之授之,希帝成良君矣。
吾甚欢,幼帝常追其左右问何为仁,何为义,吾毎用心释之,解其意。
吾知现帝困其惑,需一良将与,我已解其惑之所在,汝忆秦血,其乃天纵奇才也,其将替国决敌国国师之意,题已出,必胜也。
陛下定与此人结交,与多信,与多利,此乃国家栋梁之才。
吾一生三子,一女二男,女乃陛下之妻,臣甚是安心,吾常现汝夫妻二人和睦。
吾恐二子耳,大子唐天,性爆也,恐择天陨事,二子唐地,为人正直,恐招人陷害。希陛下看老臣多年之面,莫可要他二人性命。
目黑也,吾似见牛鬼二人矣,吾又见吾妻嘉文矣,吾知大限已至,吾去矣。
希陛下一如先皇,励精图治,以人为本,渐行渐裕。”
我又是一口鲜血散在写完的奏章上,我听到阎罗王的牛鬼蛇神拿着铁链的声音,我没有反抗让他们把我带走了,这一生过得太过于充实,却也太累了,希望在地下能够和嘉文还有羽群兄弟,还能像当初一样,痛饮三杯,谈江湖之风流趣事。
当位于黄道第二宫的星座,金牛座从人间陨落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了一个像唐宇一样,值得依靠,踏实,心怀天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