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的长须,略微深凹的双眼,身穿一件天蓝色道袍,秉着一把拂尘负手而立,微风吹过卷起那披肩的鹤发,犹如神仙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唐宇,那时我觉得就像遇到了天上下来的天神一样,唐宇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灵气。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时的唐宇应该在炼精化气的最后一个境界融合境。
“以武为道,开性光,窥祖窍,踏修真,后乃炼精化气,以气化神,借神还虚,凭虚合道,建筑基,寻开光,入融合,化心动,结金丹,元婴出,窍穴通,分神合体成洞虚,大乘渡劫俯苍穹。”
那时的我何曾想到仅仅半年后,我将翻开修真的第一页,真正走入跟他一样的世界。
唐宇看似年迈的身体,仅仅挥了几下拂尘就将几个大汉打趴在地,他缓缓地向我走来,那闪着精光的眼神一下子和我对在了一起,我有一种一瞬间被看透的感觉,只见,他伸出淡褐色略微干枯的手掌,缓缓地放在我的左肩。
忽然,我感觉一股暖流从我肩膀处开始散开,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地趋于平缓,“磕······”我竟能感觉到原本移位的肋骨正在朝原来的位置移动。
“咳咳······”一口乌黑的鲜血被我呕出体外。
一下子,我感觉原本剧痛的小腹就像野兽挣开了兽夹一样,一种来自生的喜悦喷涌而出。
老者微微的点了点头,弹指间一道黄影射入了我的口腔。
那是一枚名叫黄花丹的丹药,与之前不同,丹药一入口中,还没来得及等我咀嚼,喷射出一道凉气从喉咙直冲脑门,随即扩散至全身。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原本略微破碎的肝脏在淡淡寒气游走过后飞快地愈合,并在一瞬间恢复生机,如同涅槃重生一般,跳动得如此有力。断裂的骨骼上一层层乳白色物质急速地堆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指尖轻微抖动,意志游荡,即将残疾的手臂在地狱门前逛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四品黄花丹也是我无意得之,并非吾物,如今救人一命,也是天意!”
唐宇喃喃声中,转身踏入了府衙。
第二次见到唐宇已经是六日之后,皎洁的月光,漫天的星斗,似乎预示着今晚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唐宇依然穿着六日前的那身道袍,不过手中的拂尘已经换做一把七星宝剑,而披肩的头发也捆成一束扎在了头顶。
“听说那是羽国国师,这次来的目的是为解救苍生向老天爷求雨的!”
没有特意的布置,也没有特意的渲染,在一处长满干枯杂草的空地上,唐宇神情凝重,脚踏七星步来回走动。听说,唐宇早前已在皇宫算上一卦,当今羽国的灵眼就位于此处,只要在这日阴气最重的子时做法必将祈来三天三夜的大雨。
脚步越来越虚幻,越来越迷离,到后来甚至看不清唐宇是怎么在一瞬间从一个地方横移几十米出现到另一个地方。
突然,唐宇的身子定住了,抬头瞧了瞧夜空。
轻哼了一声,“哗!”周围的干草毫无预兆的喷出火花,在场众人慌张退后。
站在小山坡上的人不禁惊呼,那绚丽的火舌竟勾露出一幅太极八卦的图案,唐宇闭着眼睛,双脚悠悠离地,竟踏在黑白两极的交界口的火舌上。
全场静悄悄的,我记得那时的我捂住嘴巴连一口气都不敢出,睁大眼睛盯着这如梦幻般的情景。
一阵邪风无征兆的刮起,转身一看,不远处一道夹着枯叶的黑风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而来,一头窜入八卦中白极的黑洞,地面剧烈摇晃,我被后面站立不稳的一名男子压倒在地,要是搁平时,我定会大叫几声宣泄自己的不满,可当时的我却一声不吭,眼珠始终盯着唐宇不放。
巨大的黑色旋风在空地形成,那黑洞就像无止境一般,一刻也没停歇的吞噬,从那里面似乎看到发光的闪电打得轰轰作响。
他动了,在天蓝色道袍的映衬下,一朵发着蓝色荧光的莲花在唐宇的小腹内滴溜溜的旋转起来,那如同日月的光芒一下子让依然跳跃的火舌黯然失色。
七星宝剑闪着红光,唐宇大喝一声直刺苍穹,“碰!”
天枢、天璇、天权、天玑、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大星宿发出璀璨的光辉借着圆月的眩光投射到两极中的另一极白洞里面,刹那间,白洞犹如镜子般晶莹剔透。
看似柔弱的双手,发着耀光紧握剑柄,剑身滴溜一圈,剑头为下。
“轰!”冲天火舌更为肆意,如波浪般一排搭着一排翻滚,一黑一白两道光柱袭天而去犹如两条蛟龙般互相盘旋跃入云霄。
“啪嗒”“啪嗒······”豆大的雨水拍打在我泛着红晕的脸庞,一片欢呼声响彻四方,我的内心掩饰不住的激动,我激动的不单单是老天终于播下恩泽的雨露,而是,而是那神乎其技的仙术,那原本在我心中几乎淡化的求知欲,好奇心,如同冲破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或许以前的我只想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做一个受人敬仰的富商,大官。
可唐宇的到来,让我彻底地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我就算和那个世界一样因为好奇而再死一次,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未知永远是我一生的追求,而那神秘的修真之术是何等的神妙,今生的我一定要将它看透。
就在我急冲冲想要找唐宇一探究竟的时候,后者竟化为一缕清光闪向那雨雾下多了几分诡异的夜空。
我的嘴角苦涩中噙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