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许天下各国的王宫都没有什么差别,无论是建设装饰,还是给人的感觉。
同样的寒冷,同样的禁锢。
1
楚巷传言,楚王最近患了头疼的恶疾,御医院里的御医束手无策,于是便下令在几国之内寻访名医,揭皇榜者可进宫给楚王医治,治好了便会有万两黄金,更可加官进爵。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几国之内的民间大夫虽想却又不敢揭这皇榜,因为万一要是将楚王医出个好歹来,自己的性命便就保不住了。
清晨,言心打着哈欠把医馆的门打开,我一把上前拦住了她,然后又慢慢把门关上。
她一惊,当即便清醒了大半分,“姐姐,你这是……”
我将她拉往后堂坐下,低声道:“我昨日便同周吉说了,今日让他不用来医馆了”
“为何?”言心眨了眨眼睛,道:“难道你今日想要出去游玩?”
“自然不是”我单手撑腮,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有要紧的事……”
言心一脸疑惑,我蹙眉问她:“你可知楚王那封皇榜?”
她一愣,而后缓缓点头:“那张寻医的皇榜罢,在城门旁……难不成你要进宫给楚王治病?”
2
这本不是我所想,我也不愿淌这趟浑水。此事不过是白司玄所托,我想着治病又不是什么难事便同意了下来,现在到是有些后悔。
他让我进宫给王上治病,却就单单只是治病?我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他只道后面还会有事情拜托我。
我在城门旁看到了那封皇榜,旁边有官兵把守,我有些紧张的走到皇榜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它揭了下来。
旁边的官兵诧异的拉住我,然后一脸鄙夷道:“姑娘,你可知这是御召的皇榜?”
我愣愣的点头:“……知道”
他却依旧不依不饶:“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性命的,你这小小年纪就敢给王上治病?”
我不知道他哪点看出我年纪小,虽然我也有些担心,不过他这样一说反而更坚定了我要进宫治病的想法。
“我看这榜没人揭,遂想着来试试”我敷衍的笑道。
那官兵也没再说别的,许是对我有些无语,他和他另一边的官兵看着我一齐道:“那走吧,即刻去楚宫”
3
白司玄同我说楚王头疼的恶疾在很早之前便有,只是在最近愈发严重起来,我一路上便在想这是怎样的症状。
很快便到了楚宫,进了楚宫之后,我想,或许天下各国的王宫都没有什么差别,无论是建设装饰,还是给人的感觉。
同样的寒冷,同样的禁锢。
“这便是新召的大夫?”一位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皱眉看着领我进殿的宦官道。
“回殿下,正是”宦官弓着身子。
这位应该是北楚的太子,成乾。他看着我的神情和先前那官兵的神情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怀疑和不信任。
“罢了”他淡淡道。然后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这小姑娘能治病医人?”
我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殿下怎知我治不了,我既然敢揭榜,便自然有我的本事”
“好大的口气”他嘴角扬起淡淡笑意,眼神也更加锋利“治好了万般钱财,治不好性命悠哉,你可清楚?”
我心里多少有些恐慌,白司玄先前倒也没告诉我会这样危险。
“民女明白”
4
进到内室,便看到楚王躺在卧榻上,旁边有一位貌美的女子在侍候。
“楚惜,你过来”太子成乾招手唤那女子过去。
我微微低头,走到楚王身边跪下叩拜:“民女参见陛下”
楚王的右手握着被水浸湿的白布盖在额头上,听见我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嘴巴一张一合道:“你是……揭皇榜的大夫?”
“回陛下,是民女”我微微抬头瞧着他,似乎头疼的恶疾真的很严重。
“那你……可有法子……治治孤这病”楚王的声音略微沙哑,身体也消瘦不堪。
我看了看他痛苦的神情,淡淡道:“法子是有,不过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他艰难的开口。
“桂虚”我低头恭敬地答道。
身旁的宦侍听了,不由地道:“敢问姑娘何为桂虚?”
我侧头瞧了一眼他,而后缓缓答道:“葬夕之同胞,桂虚之花,分六子,一子毒,一子医头部之疾,剩余四子无用”
当日孟别中的便是葬夕花苞中提炼的精华残夕毒。我曾在蜀国后来被毁的医书里看到过,桂虚与葬夕同样难得,同样为南疆王室的珍品。
如今可见,若是楚王想要治好头疾,便只能求助于南疆国,可听闻南疆与北楚一向不睦,恐怕想要求得这桂虚并非易事。
果然,我同楚王说这桂虚只为南疆所有,他同身旁的宦侍都变了脸色。宦侍在一旁问到:“姑娘可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救陛下”
我摇了摇头,道:“陛下头疼之疾是很早便有的,其余的药物若是能医治,恐怕也不会让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罢”
“那……只得这桂虚便能治好孤的头疾?”楚王闭了闭眼,问我。
我正了神色,抬头道:“还需民女开张药方桂虚与同用”
楚王突然沉默不语,许是因为脑袋太过于疼痛,他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5
宦侍将我送出楚宫之后同我说:“过几日陛下会再宣姑娘进宫的”
我想,若是再宣我进宫医治,那必定要有桂虚这药材。
果然不久便听说了楚王备重礼与南疆议和的消息。
北楚与南疆战争多年,如今突然议和,让各国一片哗然,殊不知这议和的原因,只是为了南疆王室的桂虚之药。
不管怎样,两国停战,少了纷争对百姓有利无害。
“这便是公子托付于我的事?”我到白府的第一句话便这样问:“让南疆与北楚之间停战?”
他怎会如此肯定楚王一定会为了桂虚停战,又怎么会知道桂虚此药是治头疾的,桂虚显见少有人知,我也只是在蜀国宫廷里的医书里看到过,只不过那些书后来都被烧了,他让我对楚王说出桂虚二字时,我便深有疑问。
而白司玄此时正在作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画的好似是一处风景。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将毛笔放下,云淡风轻的开口:“姑娘做的很好”他的目光停在我脸上,眼角里淡淡笑意:“听说治好王上的病能得到黄金万两”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我一直纠结的问题上。我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道:“公子给我的报酬跟这可是分开的”
他的笑意更明显了:“你不是爱财之人”
听了他的话,我吃了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答道:“我就是爱财之人”
白司玄顿了顿,弯着嘴角道:“可是我没有钱,姑娘想要什么呢?”
我一时间被他气的没话说,无赖也不过如此罢。
“不如我送姑娘一幅画罢”他忽然又道。
我瞅了一眼他刚刚作的画,虽然还不错,但是我并不想用这个来抵我黄金。
“不喜欢?”白司玄挑眉,然后慢慢将画收起来:“不如我再画一幅给姑娘?”
白司玄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其实他什么都清楚,却又装的什么都不清楚。
他父亲是北楚的赴远大将军白回,常年镇守边关。听说白回此人有赫赫战功,也曾领北楚军队讨伐南疆,只是他数年不回王都一次。
我忽然有些同情白将军,如此忠义之人,其子却是这个德行,整天无所事事,还城府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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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更新的有些少,下一章补上= =
白司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另外,准备开新坑《雁血》
她爱着红衣只因害怕自己的衣衫是被鲜血染红。她没有想过,待到梨花落尽,她又会去往何处,再杀多少人,才能让他记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