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妮走出医院,周末是如此拥挤,无数的人会成长长的河流。
为什么会是我呢?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除了好人,也有坏人、恶人以及被讨厌憎恨的人,为什么大家都好好活着,并不却选上了她?
浑浑噩噩坐了好几站,她才下了地铁,转回学校方向,为了驱赶心里的恐惧和孤单,她拿出手机机械地玩起小游戏。
噼啪,噼啪。
手指划动,游戏一关关通过,终于到站了。
出站时天空忽然下起雨,而她没有伞,外面却只有几摄氏度,看来人在不幸的时候倒霉的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等回到学校时身上都快湿透了,周末很多住宿生都不在,校内安静的可怕,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还在呆呆地走着,突然被人拉住了。
一股力量将她拽到了花到背后可以挡雨的一片小地方,她踉跄了一步,看到眼前人竟是明朗。
他手里也没伞,只是将外套的兜帽带上,才免强没有淋湿头发。
“干吗?”她木讷地问道。
“我在这儿找东西。”
“我又不是问这个……”她小声咕哝,为什么他最近总在她最倒霉狼狈,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出现,然后把她的心情搞得更差。
挣扎了好一会儿也甩不掉他的手,只能站在原地,心里不由得有气,说话也带了刺,“你这样拉着,是又要送什么礼物了吗?”
“算是吧。”
他说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套在蜜妮头上,在一圈一圈绕上。
蜜妮被他气的反而都要笑了:“你送这个给我?上次是智能手表,这次是旧围巾?”
“也不算,刚好今天才买的。”
“那你用过,也是旧的了……等等!”等她回过神,自己整个脑袋都缠着围巾,快被包成粽子了。
明朗好像也觉得这个造型太失败,帮她解开重来,结果这次险些把她的脸都买上了。
“想要闷死我吗?”她伸长脖子才能露出鼻尖来吸一口清新空气。
这一呼吸,脑子好像突然就清醒了,难道冬天雨水里淡淡香樟树的味道。
原本冰冷正一点点麻木着全身,直到要将她杀死,然后脖子上慢慢有了一点点温暖。
就好像她在深渊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尽管明朗什么都不知道。
明朗似乎对围巾裹在她头上的造型扔然不满,可见她不高兴,也就没有再动手了……
“我今天遇到薛萌萌了……”她小声道,语气终于不再带刺,“你们很熟吗?”
明朗有些意外:“算吧,小时候是邻居,认识很久了。”
那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吧……怪不得他们很多地方都有些说不出来的相似。
“她人挺好的……怪不得一只听说她人缘好。”坚强懂事,聪明漂亮,进退有礼,所以大家都会喜欢,“只不过……”蜜妮想起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也不好在背后八卦人家的家人不好,“她和家里人关系好吗?”
明朗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薛萌萌的家庭感兴趣,楞了一下。从他的反应看来,对于薛父薛母,他显然也有挺多不快的记忆。
“还好吧。”他顿了顿,“父母对她寄予很大期望,她算的上是他们的骄傲。”
“这样啊……”怪不得薛萌萌一发火,就能将吵架的父母吼回去,她很厉害,能让父亲足够尊重自己。
她又问:“你说你在找东西……是什么?”
明朗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蜜妮也没有回答他,只是苦笑一下,无言蹲在角落里躲着雨点。
就这样沉默着,不久后雨声越来越小,蜜妮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我向你道歉。”明朗叫住她,“如果上次的事让你不快……”
“哦,没什么,那手表挺好的,其实我早就想要一个了……是我太小题大做。”等发现自己得了绝症,先前的烦恼好像也突然无所谓了。
她觉得明朗也挺倒霉的,被家人逼着来送礼物,结果人家不领情,现在还要跑来道歉,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今天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