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誉躺了两天后,就回去了。
一回去,薛誉就后悔了。
他看到孟莺恣意地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叶祤在厨房忙活着。还真是温馨的一家人啊。
薛誉看着,径直去倒了杯水喝。
孟莺甜腻的声音响起,“秦郁姐,你回来了。祤哥哥快做好饭可以吃了。”
薛誉顿了顿,“怎么,都这么熟了吗?”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这里住一下而已。”
薛誉淡然一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会觉得我误会了?孟小姐。”
叶祤此时从厨房出来,却看到薛誉盛气凌人地坐在沙发上,而孟莺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低着头。
叶祤走在孟莺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薛誉,对孟莺柔声道:“怎么了。”
“祤,对不起,我住在这,姐姐误会了…”说着,眼里还一片氤氲。
“祤?叶祤,孟小姐是你亲戚你怎么不说?”薛誉用白皙的手指剥开一个橘子,“孟小姐,你这就言重了,我误会你什么了?”
“……”孟莺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孟小姐,我们差不多年纪。你这一口一个姐姐的,要是放在古代,还以为是小妾喊正宫呢。”
孟莺聚在眼眶里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秦郁,够了!”叶祤出声呵斥。
薛誉拿着一瓣橘子往嘴里放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整个橘子。
修长白皙的手指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放入垃圾桶。
起身上楼,沉稳的步伐顿了顿,“孟小姐既然不是亲戚,在异性朋友家里住,这恐怕不妥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孟莺声泪俱下,转身就要回房间收拾行李离开。
叶祤一把扯住孟莺,“留下。”你不留下,我咋解释?!你说我要还是没分清秦郁对自己是什么,那也就随你去了,但眼下,他分清了!在秦郁失踪了,自己心里的变化中,他分清了!他,是爱她的!
“可是,秦郁姐那…”
“留下!”
………
薛誉现在楼梯口沉默地听着楼下两人的动静。
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己,这感情,要断了吗……
…………
叶祤不在理会孟莺,转身上了楼。
打开秦郁房门,“你别误会,孟莺她被杀手盯上了。三天前她出院我送她回去,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拉了她,她大概就…”
“你不用跟我说,她会怎样与我无关,我和她没有感情,你要怎样,你自己决定,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管不着…
“嗯。”叶祤明显地误解了秦郁的意思,以为她真不在意…
“我要出去几天,有事。”薛誉说着便开始收拾行李。
“去干嘛?”叶祤从背后搂住薛誉。听到她说走,就把解释一事抛之脑后了。他感觉,她这一走,便无归期…
“你家住海边的吗?”薛誉挣开叶祤的手臂。
“不是啊。”叶祤一脸莫名其妙…
“那你管得那么宽干啥!”薛誉白了他一眼。
“………”一时之间我竟无言以对…
“秦秦,你不乖…”叶祤故作委屈…
“哦!”薛誉压根不想跟这人多嘴,只想赶紧收拾赶紧离开,办好一切离开,走得远远的…
叶祤一把抓住薛誉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而他,也看着她,她的脸上尽是疏离与冷淡,曾经的笑容与活力已消逝。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是见到孟莺坐在他们的沙发上?还是那日在病房外?亦或者,是更早…
叶祤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搂住薛誉,“不要这样看着我…”
薛誉扭了扭身子,想要逃开,可是叶祤搂的更紧了。
“那天我去找你,却找不到你,只看到了你留下的耳机…,那天下了雨,却没带走浓重的血腥味…,还疼么?别走了好不好…”声音带了些脆弱以及祈求…
“说得倒是好听,想必,你也知道是谁下的手吧。怎么,连为了我去惩罚她都办不到?还是,舍不得?”薛誉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又怎敢叫我留下?又有什么资格叫我留下?”
“我…我有苦衷,你给我两个月好不好,给我两个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叶祤愣了愣,随后双手抓住薛誉右臂。显得有些卑微,和不知所措…
“好,我给你两个月,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薛誉抿了抿唇,和薛澈的姐妹二人游只好放一放了。两个月后,就离婚…就离开…此后再无秦郁!
两个月,两个月,他要尽快把事情办好。
“别走,我会怕…”叶祤紧扣着薛誉,不肯放开。
薛誉的心不可抑制地抽了抽,泛着酸楚的疼痛。
怕?她也怕,那天中了三枪,血流了好多,她没有办法与人联系,不能确定薛烺的安危,也没有力气走出去了。她倒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伤口上,心上!好冷,好疼!
恐惧与不安侵袭着她,她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可那时,他在干嘛?他在陪着孟莺!
她最终未能等来叶祤的身影,而最让她心伤的,是孟莺入住她家,以主人的姿态对她的归来;同一天,她生死一线,他却救了要杀她的人;她婉言让她离开,他却因孟莺面露委屈而再三挽留,如今,却又要她体谅,抱歉,她很冷血,很狠毒阴险,体谅?她做不到!
“松开!”薛誉冷声道。
“我不!”叶祤搂得更紧了。
“手要断了!松开!”薛誉狠狠地在他脚上一跺!
但由于薛誉已经换了软软的家居鞋,所以可以说,杀伤力低得可怜…
“别动,就让我抱抱你,我好累…”叶祤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脆弱以及撒娇的意味…
薛誉愣了愣,终究,还是心疼他…
恨他?从来没有,只是对他的爱淡漠了,对他,失望了…
“关于她,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叶祤下巴抵着薛誉的头顶低声说道。
“不必了。”她已经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任何事了,已成历史,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