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欣杰的心情乐开了花,回到家把书包往床上一扔。
父亲的工作包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现在应该有什么事出去了。欣杰知道这死板的父亲是这件事最大的阻力——父亲一定不会同意他去体队的。
奶奶正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边磕着瓜子,边老着肥皂剧。瓜子皮都沾到了脸上。欣杰走过去帮奶奶把瓜子皮拿下来,又随手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奶奶身边。
“奶奶,跟你说个事”欣杰像小猫一样依偎着奶奶。
“有啥事说就是了。”奶奶的济南话加大嗓门一下子打破了宁静的环境。
“那个……今天一个体育老师找我谈了谈,问我想不想走体育这条路考高中……”
“这事你滴问你爸和你妈的意见,这事我又没有表决权”奶奶说着又抓起一把瓜子。
“你有发言权啊!”欣杰嬉皮笑脸的跟奶奶撒着娇,希望一会跟他那死板的老爹对峙的时候奶奶能说点情。
“我听听你爸和你谁说的有道理我听谁的”
欣杰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大满意,嘟囔了一声好吧,就进屋了。
欣杰打开电脑,新闻首页上滚动着中国在冬奥会上获得的奖项。欣杰不由自主的打开新闻。看着那座无虚席的看台,在看着那运动员自豪的笑容,运动员父母欣慰的哭泣……欣杰感觉自己的心里涌上一股热血,心脏像一只小鸟咚咚咚跳的很快。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欣杰跑出去看见母亲和父亲一块进门,互相商谈着银行的利息。应该刚从银行里回来吧。
“老爸老妈我想给你们说点事。”欣杰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母亲把衣服放到衣架上,拉着父亲坐在沙发上。
欣杰搬过来木凳子,给奶奶使了一个眼色。
“我想走体育这条道路考高中。”
家里安静了几秒钟,只有奶奶嗑瓜子的声音,母亲眼睛先是一亮然后歪头看着父亲。
“谁给你说的”父亲的脸板下来。
“我的体育老师,今天长跑测试她说我的身体素质不错。”欣杰说的眉飞色舞。
父亲的眉头皱了起来,所有的皱纹都纠缠在了一起,像极了游戏里的大绿人。
“学习怎么办!你身体素质再好,以后还滴靠学习!”父亲刚说两句话语气就开始急躁起来。
“你知道我学习,凭学习考上高中是绝对不可能的”欣杰的声音盖过了父亲的声音。
“你看你们俩,谈两句就开始打架”母亲连忙出来圆场。
“反正我不同意!”父亲站起来往厨房走去。厨房里响起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你有老师的电话吗?”母亲没有理会父亲,父亲他就是这个性格。
我拿出手机,把老师手机号念给了母亲。奶奶也没心情嗑瓜子了,回她屋里听着收音机休息去了。
母亲打通了电话,径直向厨房走去。欣杰回到屋里一头扎在床上。
欣杰第一次感觉这床如此的舒服,他感觉这床将他包裹在了一起,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欣杰只感觉眼睛一酸,挤出一两滴眼泪。
厨房里传来时隐时现的交流声,欣杰没去理会结果,他又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看的出神。
“我有过梦想”欣杰想“像李小龙一样的打手或者像成龙一样的演员,可是现在呢,前途茫茫。”欣杰感觉自己是那茫茫大海上孤零零的小船。就像《老人与海》里的圣地亚哥。他也不知道属于他的沙丁鱼什么时候能被他补获。“我要是成功了,收获肯定比那个沙丁鱼要大!”
欣杰侧过身去,他感觉好冷,是心冷,他的梦想从来不会被尊重。他身材比同龄人孩子矮小而且瘦弱,在班里又跟同学相处的不好。他感觉自己就像万花丛中的一簇小草,永远不会被重视。
母亲推门进来了,欣杰的心思没猛的收回,他回过头去看着母亲。
“你老爹说先让你练着,这次一模考试要是考的不好就不让你练了”
欣杰一个侧身猛的站起来,高兴极了,他感觉脸上耳朵都像被火烤着一样热。
“好好好!绝对没问题!”先答应了再说。
第二天一天欣杰都没有心思再去听课,他趴在桌子上反复玩弄着手里的手表。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他感觉时间被冻结住了,一节课好像上了一个世纪。
终于熬到了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欣杰提起那早就收拾好的书包,一溜烟冲下了楼梯。
他训练的地方是高中部,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两个校区,两个校区相隔大约一站的路程。
欣杰就像一个小兔子,边跑边跳的跑向体育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