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人都散了,子漩却知道江父定会在书房等她,便谴了香巧回去睡觉,自己就着烛光向书房走去。
江父专注的看着墙上采苹的肖像画背手而立,连子漩推门而入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父亲。”子漩不忍,轻唤了声沉思的江父。
“哦,苹儿来啦。”江父应了声,转身看向子漩,眼里竟有着隐约的泪光。
子漩大为不忍,“父亲不必担心,即使不入宫,也终得嫁人的呀。”
江父在椅子上坐下,叹道:“苹儿可怨父亲?”
子漩不解:“父亲何出此言,入宫并非是您的意愿啊。”
“如果早早把你许了人家,或许现今就无须这般长路跋涉的去京城了。”江父语气惆怅,“是为父的私心害了你,本是想着多留你两年,在家里陪陪为父,没想到这一留竟是间接的把你送进了宫。”
子漩笑着安慰江父道:“父亲真是多虑了,入宫可是很多女孩子都求只不得的事情,是件光耀门楣的好事,父亲应该为苹儿高兴才是。”
江父抬头看着子漩,看得子漩不由的低了头,“为父还不了解你么,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张,希望能寻得如你待他一般专一执着的男子,可是入了宫,后宫的佳丽何止三千,你如何能如愿。”
子漩低头不语,其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如何能令父亲相信她能幸福,她不是古代的女子,没有伴驾君王的荣耀感,不过16岁,却要嫁给一个能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她如何能甘心。
江父见子漩不说话,继续说道:“嫁了人,左不过是不常住江府,即使嫁得远点,以后为父要是想你,总是可以见着。可是入了宫,想见面几乎就是一种奢望了,穷尽一生,不知还能否再见上一面了。”
子漩跪下,一声不吭的抱着江父,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愣是一滴都没有掉下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来到唐朝以后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即使在他的眼中,她是他的女儿,可是他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她会永远记得,记得在这个陌生且遥远的年代,她终究还是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