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门前,高挂的灯笼已经快要燃尽,只透着一丝微弱的烛光,府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子漩在香巧的搀扶下下了轿,脚刚着地,一件尤带着体温的外衣披到了她肩上,回头看着王忠嗣没什么表情的脸,子漩倒也没有再同他争辩什么,走到府门前,还未示意香巧敲门,便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随即便看到了季书泽妩媚的笑脸。
见着子漩,季书泽表情很是奇怪,张口似乎要说些什么,见到身后跟着的王忠嗣,顿时止住了没有开口的话,子漩只隐约听到一句“早知有他在,我还瞎掺和啥呀”,笑了笑,没有在意,径直进了屋。
有别于江府门口的落寂冷清,大厅里亮如白昼的火光照得前院都泛出亮光,江父,江母,还有一些族里的长辈们都在大厅里端坐着,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眼里捎着担忧和怒气的江父,带着冷笑等着看好戏的江母,还有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族里长辈。
脚步慌张的后退了一步,随即便被一股温热包围,抬眸便是深不可测的一抹深沉的黑色,如深冬结冰的湖水,明明捎着笑意却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莫名的安心涌上心头,子漩这才稳住身子,话还没有出口,江母早已按耐不住的开了口:“苹儿,今儿个游元宵玩得可开心啊?我们可是听说有人在木兰溪旁的花楼比舞台上见着了你的身姿啊。”
子漩低下头撇了撇嘴,这可真是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啊,刚想开口回答,江父不敢置信的颤声问道:“苹儿,这可是真的?你自幼读遍圣贤书,又出自书香门第,从小深闺长大,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父亲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有辱江家门楣的事情。”
低头状似无措,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解释今天这个事,肩头一紧,发现王忠嗣的胳膊占有性的圈着她的肩,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回旋,震得每个人脸上都有了细微的变化,也直冲她的心扉。
“江老爷见谅了,今日的事实则都是忠嗣的错,今儿个苹儿一直是和我一起的,本该是逛完灯会早早送她回来的,许是连夜赶路有些累,没想到我喝了几杯薄酒倒给耽误了,酒醒了便急着送她回来了,想不到还是叫大家担心了。”
江父盯着王忠嗣的眼睛,似是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他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王忠嗣对女儿亲昵的称呼,还有披在采苹身上的外衣,甚至是保护性颇浓的动作。而王忠嗣依旧是一脸不辩情绪的笑,丝毫没有要回避江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