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椅子上半躺着,香巧和如意则在身后伺候着,雪慢慢的下得小了,时不时还是有细碎的雪花飘到两人的身上,遇着体温很快的便溶为水珠。
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子漩玩心大起,以前在的时候是因为生长在南方,所以是没有玩雪的机会,现下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给浪费了。
子漩忽的一下子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还未及云裳有反映,便将她也拉了起来:“姐姐,我们出去玩雪去。”
云裳的眼珠灵活的转了一圈,很快便会意,两人脱下披在外面的皮裘,无视身后丫头的叫声,笑着跑进了雪地里。
堆雪人,打雪仗…这些曾经只在小时侯取悦自己的游戏在这个时候却让子漩和云裳玩得不可开交,很快的,香巧和如意也经不住她们的诱惑加入了战局。一时间,整个梅园雪花漫天飞,欢笑声不断,待到之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四个人坐在台阶上狼狈情形,小姐丫鬟笑作一团,衣服头发全都是湿淋淋的,全无大户人家的端淑相。
子漩故意忽视之仪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笑着吩咐道:“之仪,去给我拿两个瓷瓮来。”
“快点啊,我要采积雪埋起来。”见她还在犹豫,又笑着催促。
见着之仪不太情愿的转身离去,这才拉着云裳起身进屋去洗澡换衣服。
子漩和云裳半蹲着,用手拢着还未被她们打散的积雪,然后轻轻的放入身后的瓮中。
子漩直盯着自己手里一捧雪,眼神有些悲哀:‘如果人与人之间也都能像这雪一般那该有多好,我们也无需活得这般累。”
身边的云裳没有作声,可从她口中轻轻的一“哼”子漩也知道了自己说的是多么可笑的话。
将手中的雪在即将溶化之前放入身后的瓮中,子漩笑问云裳:“姐姐将贴身丫鬟的名字取作‘如意’,难道不是希望自己在这里的生活顺利合意吗?可见姐姐也是存过这样的想法的。”
云裳起身,拍了拍手,语气淡漠:“正是因为曾经存了幻想,所以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在这样的社会,女人似乎注定了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即是附属,你又如何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与情绪?能做的只能是让自己的心冷却下来,在意的少了,如意的也就多了。”
子漩跟着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之仪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她早上穿的兔毛坎肩。
见着云裳在旁,之仪只是微低了下头,算是见礼,回头便把坎肩披在子漩的身上,“小姐,现在可是寒冬,您要是不注意让身子着了凉,回头老爷还是要怪责我们的。”
子漩不介意的笑,揶揄道:“之仪你是越来越像我父亲了,不,比我父亲还要唠叨呢。”说着,从袖中摸出早上准备好扳指递到之仪手里,“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觉得很适合你。”
“谢谢小姐。”之仪的声音依旧是毫无任何情绪可言,可她情绪波动的眼神却瞒不过云裳的眼睛。
“妹妹做得可对?”看着之仪远去的身影,子漩问云裳。
云裳笑着看她,算是给了她回答,在这个时代需要太多的手段,即使是面对自己最亲最相信的人,两人互看一眼,但笑无语却是愁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