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一天一天的近了,府里是愈发的忙碌,连得江父都没有时间去关心子漩,她也愈是清闲,整天腻在“娇颜坊”里,身边的烦劳事都假装忘却。
之仪除了时刻跟着她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或语言,而王忠嗣,听云裳说早在前两天就被一封急报给催回了京城,因此也由得子漩可以避开不想要回答的问题及面对的尴尬,只是脑海中却是时常会想起那个梦中男孩的模样,每每思及,心口总是一阵泛疼,次数多了,也就淡了。
坊里的姑娘们很多都是第一次过年,一个个心情都是极其兴奋,除却云裳及她身边的如意要到江府过年,其余的姑娘们则是和“望江楼”的伙计们一起过年,倒也不失热闹,子漩心里偷偷的想着,这倒是挺像现代的混合相亲呢。
坐在“望江楼”后园的小亭子里喝着茶,园子里的芙蓉和百合也早已换上了应季的腊梅,品种虽是没有江家园子里多,倒也不失清雅美丽,子漩小口的啜着手中的茉莉花茶,心事重重的眼神落在站在亭外同样是心事重重的之仪身上。
“小姐。”香巧一边给子漩的杯子里添水,一边小心翼翼的唤着子漩,单纯如她也都看出了子漩和之仪之间的异样,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解。
“想说什么就说吧?”香巧瞒不住心事,子漩又何尝不是呢?
“香巧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香巧知道这些天小姐和之仪心情都不好。”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从小姐的诗会开始,之仪好像就一直有心事,话更是少了。”
“去对面坊里把云裳姑娘请过来。”看着香巧走过小桥,子漩把之仪喊了进来。
“小姐。”神情憔悴,之仪连声音都是哑哑的。
子漩放下茶杯,眼神认真的看着之仪,“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忠嗣大哥。”
之仪讶意的抬头看着子漩,表情不解,虽然不知子漩的意思,却还是答道:“小姐的意思之仪无法猜度。”
“是吗?”子漩转着桌上的空茶杯,似漫不经心的反问,“是不能还是不敢?”
之仪再次抬头,眼神却是坦澈:“他无法一心一意待小姐,权贵之人,家中多是妻妾成群。”
“之仪,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茶杯在光滑的桌面上转了一圈,“叮”的一声停住了,“因为你总是很安静,你知道我喜欢的,清楚我讨厌的,有你在身边,我会感觉很安全,而且可以不受打搅的做任意自己喜欢的事。”伸手稳住还在桌上打转的茶杯,将它摆正,“别人我无法去说,可是你就像是我的影子,只要你愿意,无论将来如何,你都会是我身边唯一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的人。”
之仪抬头看了一眼子漩,眼神隐忍而坚定,还隐藏着一点点的开心:“之仪会陪伴小姐一辈子。”
子漩笑了:“可是依着你的性子,如果总是将情绪表现在脸上,我终是不忍让你吃亏的,在江府可以,可是出得府门,我可能无法护佑于你。”
“之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