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梅花盛放的园子里,子漩坐在秋千上满怀心事的低头数着地上稀疏的光影,或明或暗的光点就像她的心情一般阴晴不定。
终于可以理解为何云裳可以在他的护佑下活得那般自在,将军啊,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瓜啊,枉她还费劲心思的帮他出主意。其实一切都是多余的,只要他开口请求,或者说是命令,在这个小小的莆田又有谁敢拒绝。
又想起那个晚上季书泽奇怪的问题,他也该是知道的吧,只是为何人人都知道独独要瞒着她。
她早该想到的,“望江楼”和“娇颜坊”在此无人敢碰的地位及威势,如若不是一个极有权势的人,如何又能不动声色的做到这般呢?
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多想,罔论是否是自己多心,这个结已经在心中埋下,嫁给他?怎么可能,即使是她想,历史也是她无力去改变的。
踱着细碎的步子回到房间,却见香巧正在她的衣柜里狂翻乱捣,斜睨着身边丫头的动作,随口问道:“怎么把衣服捣得这般乱啊?”
“啊?小姐。”香巧恍然回头,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我在***之前最喜欢的那块帕子啊,上次还用来着怎么现下怎么着都找不着啦?”
“恩。”子漩随意的应了声,心思早已不知飘向何方,坐在床沿边,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很久没见着之仪了啊。”语气清淡,像是自语亦像是询问。
夹杂着梅花淡香的风同着香巧低低的声音一并飘了过来:“许是在练武,也有可能是老爷嘱她出门办事了,香巧都有很长时间没有见着她了。”
未曾紧合的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子漩的思绪被生生引了过去,门口王忠嗣和之仪并肩站着,竟令得子漩有瞬间的失神。
之仪的神色似有一丝尴尬,见子漩走过来,语气竟带着慌乱:“过来园子的时候正遇着王将军递拜贴,因此才一同过来。”
子漩没有回音,直盯着王忠嗣的眼睛,似要从中看出些别的情绪,只是那眼神一如她之前所见的那般,平静,温和还带着惯有的谦谦笑容,见得子漩,亦只是如常般点头微笑,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王将军,恩?”子漩脸颊带着笑,眼里却是冷漠与疏离,“是不是左右的人都知道了,只余我这一个大傻瓜。”
王忠嗣眼神坦然的直视子漩,“我并非要刻意隐瞒,你没有问,我也只以为是你并不在意我的身份,若知你如此介意的话,当初我定告知于你。”
子漩完全不愿意去听那些所谓的解释,一意只钻自己的牛角尖:“现下说什么都是你有理,我反正是不愿与你争辩。”抬眸望向远处,“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拜托于我父亲,他必定不会拒绝。”
“我知道。”王忠嗣的眼光也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说过不想令云裳觉得委屈,以我的权势确是可以给她我认为是最好的安排,可是却不见得能令她喜欢。”
“可你终究还是告诉了我父亲。”子漩低着头,让人摸不透她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