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眼神蓦的一沉,她曾经多次试图劝说寿王远离长安,去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只是太子之位就像一根刺梗在两人的中间, “咸宜公主最近到寿王府来的很勤,常常与王爷闭门交谈,王爷也从不跟我说他们在谈些什么?”若不是因为咸宜是寿王的亲妹妹,她是真的不喜欢这娇纵跋扈的公主,每次进府皆是目中无人,直进直出,一点都没有皇家公主的礼教,与温和的寿王没有一点的相象,真真是被武惠妃给宠坏了的典范。
子漩不禁冷笑出声,“这咸宜公主也真是跟武氏一样的性子,我看她是想做皇太妹想疯了,这么频繁的上门,定是看寿王又得到皇上关注,想要教寿王怎么样讨得玄宗的欢心,姐姐切不要忘了?历史之上,就是她出面劝寿王把杨贵妃送入皇宫的,姐姐不要傻了,劝劝寿王也不要再傻了,难道真要等到赔了夫人才知道后悔吗?”
“我何尝没有劝过,可王爷就像着了魔似的,只是兴奋的跟我说,只要他做了皇帝,一定让我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他要像玄宗一样开创出唐朝的另一番盛世,我还能再说什么呢?”云裳的声音淡然而平静,想来已经不是一次的想过这样的结局,或许在这样一个社会,他们都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都已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现在,才知道,做先知是件不幸的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却无力去阻止,该是怎样的无奈与不甘啊。
夜幕慢慢的降了下来,子漩独自的坐在望梅亭上,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竹清上去连着唤了两次,都没见有回音。
子漩一个劲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把自己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个遍,受宠与失宠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意义,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稳固享的储位,现下,寿王与咸宜公主又开始蠢蠢欲动,她不能掉一点心。等到享的一切都稳定了,不会再出意外,或许,她就该离开了。
想念,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昕文担忧而亲切的笑脸又在眼前浮现,她已经开始辩不清楚,怎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是这两面挣扎的感情,还是自由热烈的生活,她开始犹豫,或者真的是因为有享吧,才让她在这里的生活不是一味的战火与阴谋,至少有那样的一份感情,让她在复杂的宫廷生活中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现代的生活与唐朝的生活一幕幕的在脑海中交错而过,她似乎已经忘却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熟识的世界,是红色奔放的莲花跑车,还是黄色尊贵的八抬肩舆;是性感的清凉泳衣,还是保守的华丽褥衣;是奢华弥漫的模特圈,还是笑容温暖的李嗣升。
她的享,想到他,眼角眉梢不禁浮现笑意,那张只有在她这里才能看到情绪的完美笑脸,让她感到安心与坚定,是她在这个步步为营的大明宫能勇敢走下去的动力。只是,当他登上那人人羡慕的高位之时,她该在哪里,泱泱大唐,难道真的留不下她的一点痕迹吗?
穿堂而过的风佛过脸颊,吹干了脸上的泪,未留下一点痕迹,脑海中的想法是从未有过的清楚,她的将来到底在哪里,或许真的只能是回到现代吧?又想起活泼的香巧与沉稳的之仪,她走了,她们该怎么办,她不能就这么不带一丝牵挂的离开,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远远的有争吵声传入耳膜,打散了子漩的思绪,皱了皱眉头,她起身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