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带着高力士走了进来,见李嗣升跟韦妃都在,笑道:“玙儿与太子妃也在啊,今日苹儿的云锦殿很是热闹啊。”
子漩看了眼紧张的请安的韦妃,笑着迎了上去,“臣妾一人无趣,便唤了韦妹妹过来聊聊天,陛下饿了吧?”说着,吩咐身后的竹清准备早膳。
玄宗拉着子漩的手往用膳的偏厅走去,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道:“既然都在,就陪着朕一起用吧。”
一桌精致的菜肴,四种不一样的心境,玄宗高兴,享的无奈,韦妃紧张,而她,直觉得好笑,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
子漩似笑非笑的替玄宗夹菜,视线却时不时的与李嗣升对上,微微扬起只有两个人才明白的浅笑,那是灰心过后的释然,对彼此的信任与坚定。
一旁的韦妃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两人,牙齿狠狠的咬住了下唇,所谓的羞耻与礼仪覆盖掉了她所有其他的思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笑着对玄宗道:“父皇,甜甜在娘娘这也叨扰了好长一段时日了,儿臣想把她领回东宫,也能让娘娘能多点时间休息,不用再为甜甜而分心。”
话音才落,一旁的李嗣升便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想到,他的太子妃何时开始会这般的自作主张了,只是这事他也是不好开口,抬眼扫向坐在对面的子漩,不禁又对她生出浓浓的歉意。
子漩早就料到了韦妃会有这么一招,心里不觉好笑,这个太子妃,不知是低估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这样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皇宫岂不是太好呆了,她低下头,也不言语。
玄宗转头看向子漩,问道:“苹儿怎么想?”他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媳与妃子之间的明抢暗箭,对于他而来,甜甜的去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子漩也不说话,只一味的低着头,其实她的心里很想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有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一旁的玄宗慌了神,李嗣升紧皱着眉头,对面的韦妃蓦的白了脸。
“苹儿不要伤心,朕让甜甜继续留在云锦陪你便是。”玄宗在子漩眼泪中落下了阵,在韦妃煞白的脸色中作了不容人反驳的决定。
韦妃失落的闭上眼睛,以后的一切都由不得她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她能做的仅仅是尽一个太子妃的责任。
子漩接过香巧递来的绣帕,轻轻的擦了擦眼睛,抬起微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对玄宗笑道:“甜甜这个孩子,懂事又贴心,臣妾一想到她离开了,以后陛下不在的时候臣妾又将是一个人,不禁有些难过。”说着,眼中浮现一抹羞涩的笑,抬眸看向韦妃,“太子妃若是实在不放心,本宫也不强求,你将甜甜领回去便是。以后得空本宫也还是能去看她的。”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对面的那个女子没有做错,却让她感到了无边的苦涩,是最受宠爱的妃子有如何,不过是个妾,而坐在她对面的,却是她爱的人的妻子,能与他光明正大站在一起,能与他一起接受众人的瞩目,甚至能一起……相敬如宾。
韦妃静静的看着子漩,也不接话,在她看来,子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演戏,演戏给玄宗看,她无力阻止,怕一个差池就说出了什么,她,只能选择沉默。
“不用了,”玄宗接下了子漩话,“朕作主,让甜甜在这里陪着你,这个孩子朕也喜欢的紧”说着,看向李嗣升,“玙儿有什么想法么?”
李嗣升心中一定,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依旧如一般平静的语气,“既是娘娘厚爱,让甜甜在这呆着便是;娘娘兰心惠质,能亲自教导甜甜,儿臣也是放心的。”
玄宗哈哈大笑,对子漩道:“太子都说没问题,苹儿就不要伤心了,甜甜还是会住在云锦,住到她不想住为止。”
子漩羞涩一笑,“让陛下及太子殿下看笑话了。”正说着,外头又响起苏捡的声音,让子漩刚刚定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