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程月华就觉得太过放肆,十分懊悔,怎么能和好姐妹的男朋友开这种玩笑?
奚白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说:“大家熟人熟事的,说钱多见外啊。”
程月华翻白眼,不敢再接话。
买好菜回去,奚白一头扎进了厨房里,光是清洗厨房用具就忙得他满头大汗。
卢飞雪还在布置她的房间,女生的房间布置起来比较费时。卢飞雪又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程月华见帮不上什么忙,便去到厨房问奚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奚白老实不客气地点头:“有,太有了,我要杀鱼,你帮忙洗下菜,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青椒切成丝。”
程月华哪是做过家务的人,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认为洗菜切菜没什么难的,于是满口答应,拿起盆接水洗菜。
奚白抓住活波乱跳的鱼,就那样开始用刀刮鳞片,每一刀下去鱼都要挣扎跳动,他还特别滑稽的温言细语说:“乖乖的别动,能成为本少爷和两位大美女的食物,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程月华觉得好笑,又觉得残忍,轻蹙娥眉说:“你就不能先将它弄死再刮吗?这样好残忍啊。”
奚白抬头笑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是鱼活着的时候刮鳞片,鱼的肉就会紧绷,吃起来会很有韧性,很有嚼头。听说过吃猴脑吗?就是将猴子的头固定住,然后用锤子在天灵盖上一敲,猴子因为痛和恐惧,脑花就会紧缩在一起,然后人们将滚油浇在上面,用勺子挖出来吃。”
程月华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抱着双臂打冷颤:“太恶心了。”
奚白觉得作弄她很有趣,继续说:“有道名菜叫红烧熊掌,你知道怎么做的吗?就是……”
程月华不想再听下去,嫌恶的皱眉打断他:“别说了!”
奚白笑了笑,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就是将熊的手掌……”
程月华回头哭喊:“飞雪,你家奚白欺负我。”
奚白连忙噤声。
卢飞雪跑来,瞪着他警告:“不许欺负月华!”
奚白笑嘻嘻地说:“没欺负她,只是开玩笑。”
卢飞雪哼了一声,对程月华说:“月华,不用帮他,让他一个人弄,累死也是他活该。”
奚白吐苦着脸向程月华吐舌头。
程月华得意的一笑,大人不记小人过地说:“算了,我想他不敢再欺负我了。”
卢飞雪说:“他再欺负你就给我说,让我好好管教他。”
奚白笑着认错:“皇后娘娘,小的再也不敢了。”
卢飞雪笑着白了他一眼,回去继续布置房间。
奚白向程月华扮了个鬼脸,程月华不甘示弱的回敬一个鬼脸,然后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刮完了鳞片,鱼还在动,奚白将鱼捧在手里,柔声说:“乖乖,你受苦了,我马上就给你个痛快的。”说着将鱼放在菜板上,平举起菜刀狠狠的砸到了鱼头上。
程月华感觉像是砸到了自己头上,不由止住了呼吸。
鱼跳动一阵,终于不动了。奚白指着死鱼眼睛,回头笑着对程月华话说:“这就叫死不瞑目。”
程月华一点都不觉得幽默,只觉得心底发寒,以前都是熟食端上桌便吃,想不到背后竟是如此残忍。
奚白将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然后斜着菜刀将鱼身上的肉割成一片片的,但却并不割下来,仍然保留在鱼身上。
然后他清洗了大半个生姜,放在菜板上一阵猛拍,将菜刀洗干净,然后运刀如飞,切成了姜丝,接着一阵剁,剁成了细小姜沫。
程月华看得叹为观止,好奇地问:“你家是开饭馆的吗?”
奚白笑着摇头:“不,我家开的是杂货铺。”
程月华问:“那你这刀功是从哪儿学来的?”
奚白神色一黯,随即笑着说:“这又不是什么高科技,随便哪儿不能学?你要是有心学,你也能学会。”
程月华跃跃欲试。
奚白适时侧过头笑问她:“想学吗?我教你。”
程月华点头。
奚白拿起一个蒜头,笑着说:“切蒜是最简单的,看着啊。”
他将蒜头掰下几瓣,平放在菜板上,平着菜刀砸了两下,蒜皮受到挤压分离开来,他将蒜皮抽去,啪啪啪的一阵剁,也剁成了细沫,侧过头问程月华:“看清楚了吗?”
程月华点头,确实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
奚白将菜刀递给她:“那你来试试吧。”
程月华站到菜板前,依葫芦画瓢,可是看似简单的东西,也是需要时间来练习的,从未碰触过菜刀的她,只觉得菜刀沉重,拿在手里不觉有些发抖。
她生疏的拍打着蒜瓣,蒜味有些冲鼻,她掉下泪来。
奚白打趣她:“就算学不会,也不用哭吧?”
程月华侧目瞪他,她肯定奚白是故意的,将菜刀一扔,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不学了。”
奚白笑了笑,走过去三两下将蒜剁好,混合着姜沫,加了酱油和花椒以及盐,嵌入进鱼片里,将鱼腌制好。
程月华见他做得一丝不苟,竟然有些失神。
男朋友不必玉树临风,也不必家财万贯,能亲手做菜给你吃,已是莫大的幸福。
她突然警觉,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羡慕卢飞雪了。
奚白蹲下身削了两个土豆,起身笑着对她说:“接下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刀功。”
然后他开始洋洋得意的表演切土豆丝,动作奇快,切出来的土豆丝很细,而且细得很均匀。
程月华由衷地佩服:“奚白,你可以考虑改行去做个厨师。”
奚白摇头:“我才不要呢,偶尔做一两顿饭是享受,长期做就是痛苦。”
程月华点头,什么事都是这样,做久了就会觉得腻和烦,保持着新鲜感是好的,人与人之间也是一样。
她走过去:“这个我要学。”
奚白将菜刀给她,自己退到一旁指导。
程月华有些急功近利,想挑战速度,一个不妨刀走偏锋,切到了手指,啊的一声大叫,菜刀咣当一声落在菜板上。
奚白吓了一跳,忙趋身过去抓起她的手查看伤势。
卢飞雪听到程月华的叫声,还以为奚白又欺负她了,没好气地走从房间里走出来:“奚白,你想造反是不是?”走进厨房,入目的场景让她一声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奚白一边捏住程月华的指节,一边回答:“她不小心切到手指了。”
卢飞雪一脸心痛的望着程月华:“月华,你怎么样?”
程月华痛得皱着眉头咝咝抽气,只是摇头。
卢飞雪转而对奚白横眉立目:“奚白,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月华切菜呢?”
奚白心中大叫冤枉,回头苦笑道:“你要教训我也得先将她的伤口处理好吧?我床头柜里有纱布和酒精,去拿来。”
卢飞雪说:“待会儿再找你算账!”跑去奚白房间拿来了酒精和纱布。
奚白吩咐说:“将酒精瓶盖打开给我。”
卢飞雪忙打开瓶盖递给他。
奚白望了望程月华,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待会儿吃土豆丝的时候得格外注意了,说不得一不小心就吃到了美人肉。”
卢飞雪脸有愠色,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开玩笑。正想斥责他,就见他将酒精倒在了程月华的伤口上,程月华痛得咬紧了牙齿,她这才知道奚白是为了分散程月华的注意力,不由怒气消了一半。
清洗好伤口,奚白小心翼翼的用纱布给程月华包扎,包好后打上结,说:“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以免伤口化脓。”
程月华点头,向卢飞雪解释说:“飞雪,不关奚白的事,是我自己要切菜的。”
奚白微笑地望着卢飞雪:“你现在知道刚才冤枉我了吧?”
卢飞雪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那也是你这个师傅不称职,没教好徒弟。”
奚白不禁苦笑,做人可真难。
卢飞雪轻轻抓起程月华的手,看到包扎的纱布居然打着一个蝴蝶结,不由讶异地问:“你这包扎手法是跟谁学的?还打着蝴蝶结,完全就是个女生的手法。”
奚白呵呵笑道:“跟我妈学的。”
其实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