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环境十分优美的山谷,忘忧谷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石床。床上的莫尘双手交叠于胸前,面容恬静安详,就好似正荡漾在了他自己的梦乡,流连忘返。床边,坐着一名少年,那少年凝视着莫尘那看起来有16岁的面容,眉心微蹙。“云天,”少年的耳边响起了这样一道苍老的声音,少年连忙起身向谷外单膝跪下行礼,这时一股力阻挡了他的屈膝,“想不通吧,那莫尘明明才两岁,却有了不逊色于你的知识与体格。”
“还望家主解惑。”被称为“云天”的少年莫云天恭声答道,他知道方才的是莫家家主莫日辰的传音。
安静了一会儿,莫日辰才继续开口道:“时间之体,使他拥有了操纵时间的能力,他乃修炼奇才。只是···他现在的提前成长,似乎是有人进行的催化,就像是,揠苗助长!”莫日辰的声音里已是盈满了怒意,“也不知是哪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做的!竟是想要斩我莫家的未来!你且先等等,让我马上便来探一探这小人的身份!”
莫云天苦笑了一声,不妄为以“日”为名的家主啊,他就如同一轮太阳,之于莫家人如暖阳般温暖和煦,却之于他人就犹如烈日骄阳,充满了热量,尤其是妄图害我莫家人的——真是一心向我莫家啊!莫家人!可莫尘并不是莫家人啊!他甚至还不是旁系的!为什么能得家主的如此重视!莫云天的心头掠过了什么,面带惊色。他想到了一样只有家主才能办到的事——为族谱的嫡系中添上一人。莫日辰年轻的时候,可几乎什么都干过啊!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莫云天的肩,手的主人——一名有着可爱的娃娃脸的少年莫幻天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云天,我听说那捡来的小子要取代你了啊!据说家主都亲自来了!”“嗯。”“那可是被几名去遗址游玩的纨绔捡回家中的啊!他的身份还不是嫡系呢,就这样惊动了家主,来日方长,说不定家主已动了爱才之心······难道你就要坐视他入嫡系与你争家主之位?”莫云天有些不耐,他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拳,道:“那又怎样?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让人心头直冒火。”
“我就说!我就说你会见不得那小子爬到你的头上!哈哈哈,我终于可以赢回这一场赌了!云天你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我终于猜对你的心理了!哈哈哈——”见到莫云天越发难看的脸色,饶是莫幻天也明白了莫云天心中所想,他讪讪地继续下去,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我去拿我的赌注了,再见!”莫幻天就像猴子一样窜了出去,很快,就见不到人影了。见此,莫云天只得无奈地抚额长叹,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此时莫日辰已赶了过来。
“云天,你也想去赌一盘?”莫日辰颇有兴致地研究着莫云天此时的神态,劝说道,“无碍,你想去便去罢,别把自己管得像一根标杆。什么鹤立鸡群,什么头角峥嵘,前一个是鸡变异了,而后一个嘛,也就是头上多长了块骨头啊!这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能将自己看得通透,做好真我,便可成为最好的!”“家主,”莫云天有些欲哭无泪,“您理解——”“别这样夸我善解人意,我只是做好了本我。”莫日辰微微眯眼,语重心长的打断了莫云天的话。“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叹气的原因是莫幻天他太——”莫云天看着莫日辰满脸的鼓励,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莫云天的脸憋得通红,但半天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太——”他只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莫日辰。
“太烦了,太吵了,是不是?”莫日辰摆了摆手,随意地说,“反正你们这些小孩的事,我不会管。现在我要将莫尘的这一段记忆给取出来了,你,来和我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语毕,莫日辰便指向了莫尘的眉心,从眉心处拉了一丝无形无质的“细线”,那是莫尘的记忆片段。“细线”慢慢在莫日辰的手中扩大,扩大,莫日辰与莫云天就像是来到了莫尘的眼中,通过了莫尘的视角来观看着这段记忆。
······
待莫若伸手抹向莫尘的额头之时,莫云天仿佛看到了她正对着自己笑着——是对自己,而不是向着莫日辰或是莫尘。莫若的笑容中,充斥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莫云天只觉不明所以,却又溺在了那笑容之中。他不曾发觉身旁的莫日辰自见到了莫若的那一刻,便不停地开始流着汗,身体竟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这分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
莫日辰停止了记忆的播放,莫云天也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回想起来,身上便冒出了一股股的冷汗。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迷失了!莫日辰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垮了下来。他向莫云天吩咐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抗拒,但多少有着些中气不足:“去把莫尘的记忆封印起来吧,要快!”莫云天也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他认识到了自己,知道他自己其实是太弱了。
谁也没有留意到,在莫家的空中闪过了一道墨色的人影。似乎有什么粉末自空中飘落而下,风一吹,便消失无踪了。莫家的所有人,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粘上了粉末。只有莫云天似乎感到了一丝异常,但他也没多想,因为他就快要“瘫”了。
“家主,”莫云天尽力保持着清醒,恭敬地请示道,“不如先让我们休整一下,之后再来这里?”
“去吧去吧。”
莫云天便急急地走回了自己的住处,他没有留意到,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莫云天刚粘上了床,就很快的失去了意识。在梦里,他向着一名陌生男子行了大礼,却并没有为此感到任何不妥,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那陌生男子身着墨色衣裳,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用双手扶起了莫云天,声音暖如冬日的和煦阳光:“莫云天,本座,墨殇,是你以后需要效忠的人。本座从不逼人,你是否愿意还得看看你自己的意见。你,是从了,享受比现在优渥的条件,或是继续做莫家的人?”神差鬼使的,莫云天就颔首应允了,他自己也觉得这不真实,但一道声音不断地在教唆他答应,答应,他就被催眠了,不明不白地同意了不知底细的墨殇的要求。自称“墨殇”的男子似是早已料到了此结果,面色平静地转身离开了,只余下莫云天在原地怔怔的站着,不知所措。他干脆闭上了眼开始修炼起了灵。
再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忘忧谷中,又坐在了床边。他的手指正点在了莫尘的眉心上,做出了施展封印记忆的法的手势。但很显然,法还没开始施展。“有点奇怪啊,总觉得有什么发生过。”莫云天喃喃着,开始了施法。
道道流光顺着莫云天的手指,涌入了莫尘的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