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站在他身边。
“你回去吧”过了很久,他低低说道。
“……夙影”她担忧的看着他。
“我让你滚!”夙影咆哮。
顾清苒怔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转身离去。
…………
“顾清苒,你害死我妹妹,我要怎么原谅你”他嘴角泛起的冷笑足以令她绝望。
“……夙影……对不起…对不起”顾清苒捂住嘴,哽咽道。
“呵~”夙影冷笑,眼底透着讥寒:“现在你是夙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了,你满意了?”
“…你是这样想我的?”顾清苒震惊的看着他,眼里的失望,难过,委屈一触即发。
“你心里最清楚!”夙影冷冷道。
“呵呵~”顾清苒抬头,嘴角勾起,带着绝望的笑:“我知道你怪我,恨我,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你怎么怨我,我都没有怨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抹杀掉以往,就因为我害死了小叶~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成了这种人吗?”
“……是我看错了人”他声音很低很低却足以令她失控。
“夙影!”她看着他,眼底淬了恨:“你……,
果然不愧是夙家的继承者,懂得如何往哪下刀!”
夙影冷冷的看着她:“现在我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
“啊!!”床上的人惊叫着坐起,四周一片黑暗。
顾清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阳台的门未关上带来一丝寒意,顾清苒下床,走过去,看着寒夜里的疏星,嘴角微微一动,带起一丝笑意。
于此同时市中心的一座高级公寓里,夙影倚在阳台的沙发上,手执酒杯,从房间透出的灯光让红色的液体更加暗红。
轻轻摇晃手中的红酒,夙影眼底一派清冷。
…………
黑色有时候代表肃穆,比如说,祭奠的时候。
顾清苒拿着一束百合,缓步走上台阶,在一处墓前停下,照片上的女孩依旧可爱,却灰色黯淡,轻轻把花放下,忍不住伸手,抚上照片上女孩的脸,沙哑道:“小叶,我又来看你了……”她轻声叹息:“如果我们之间的结局调换过来就好了,也许他现在……就不会这样满腔怨恨了……”
我们不用这般兵刃相向,不用承受这么重的恨,更不用形同陌路。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清苒微微一僵,随后站起来,直到身后的人走到跟前,挺拔的身影缓缓蹲下,拿着手帕在墓碑上轻轻擦拭,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从头至尾未发一语,更未看她一眼。
顾清苒看着他的背影,泪水终于决堤,她终是没忍住,蹲下来大哭。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为什么我们终于长大,却和当初说好的背道而驰?
夙影,夙影!
她在心里呼喊,却死死咬住下唇不发一词。
到底我们该怎样面对彼此?
拥抱和缠绵都离我们太遥远。如今的我们,仅剩的,是你对我的恨,和我的歉疚。
年少的戏言终究只能当做戏言,横亘在你我之间是你至亲之人的骸骨,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的沟壑。
是我这一生都难以释怀的疚然。
身后的枫叶簌簌地落,自他归来已是两月有余,深秋的枫叶染红了半边的山林,似血似幻。
枫红十月,满月已霜。
我们终于走进了霜寒,夙影,我已经做好还命的准备了,只盼你手起刀落时,能够果断一些。
经历了夜半寒意加上山林露气顾清苒很理所当然的生病了。
“喏,吃药”对面人在她面前放下一杯水,而后自顾在屋里走动。
吸了下鼻子,认命的把药丢进嘴里,就着面前的温水吞下。
好苦。
皱了皱眉,认命的趴下。
男人回头看她孩子气的模样,嘴角漾开一抹笑,走过去,说道:“顾清苒,你在干嘛?”
“远戚,你回去吧,我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顾清苒道,声音嘶哑。
“你这样我怎么回去啊”他皱眉,而后道:“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粥?”
顾清苒:“………”
“你是在……干嘛?讨好我?”她撑着脑袋轻笑道,有些憔悴的脸引得他一阵怜惜。
“我明明……就是在……追求你好吧?”他挑起好看桃花眼,一双手扶上椅子的把手,等于把她圈进怀里。
她抬头看他,眼角带着调笑:“你确定吗?”
“你说呢?”他回以同样的笑容。
“那就好好表现出一个追求者的的热情出来”她伸手戳戳他的肩,眼里带着笑意,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我会让你满意的”他顺着她的力度站起身,笑容自信。
“嗯嗯,跪安吧”她摆摆手,表示让他赶紧离开。
他失笑,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吃过药的脑袋昏昏沉沉,她趴在桌上开始昏昏欲睡,办公室里一片静匿,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门锁锁上的声音传入耳膜,她转动脑袋却抵不过药物的反应,有迷迷糊糊的趴着
隐约间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萦绕鼻端,她皱眉躲开,那道气息却追至而来,接着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唇上传来黏热的触感,有什么温软的东西在上面轻啄着,她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去推开,却被含进一个更加热乎的空间里,轻轻吮吸着。
她皱皱眉,忽然放弃了反抗。
好像还……挺舒服的。
察觉到她的顺从,身上的人似乎笑了一下,更加温柔的对待她。
许久,直到她的唇红肿,他才放开她,拇指在上面轻抚着,嘴角咧开温柔的笑,黑曜石般的双眼隐隐发光。
看着她红红的鼻端,微皱了下眉,刚想解开西装外套却忽然顿住,眼角看到一抹黑色,拿过来看了眼,便扔在地上。
那是一件男性的外套。
想了想,手指快速的解开身上的西装扣,脱下来,轻柔的盖在她身上。
毕竟带有体温的比较暖。
他这样想到,果断的踩了下地上的外套,然后又看着熟睡中的她好久,才拎起那件踩脏外套出去。
办公室里,她盖着他的外套,周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睡的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