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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汪家古楼 闷油瓶?张起灵?

漆黑的甬道一望无际,本来拥拥挤挤的人现在全部消失了,连一直陪伴我的闷油瓶和胖子也不见了。身边是诡异的安静,气压变得有些低,周围的空气更是寒冷的刺骨,我没来由的有些慌张。

“吴邪。”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熟悉且陌生。转身一看,是闷油瓶。我奔到他身边,问道:“小哥,这里是什么地方?胖子呢?汪家人呢?齐羽呢?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连珠炮似的发问,可闷油瓶却无动于衷。我抓住他的手想问清楚,可入手却是非常人所有的冰冷。我知道闷油瓶的体温常年偏低,可这么低也着实骇人。我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他眼神中常见的淡然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一种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坚毅,这眼神,让我很陌生。

“小哥……”我想问个明白,可被闷油瓶的一个手势阻断。“别说话,看那里。”闷油瓶向前一指。

我顺着他的手指向前望去,隐隐约约的露出一扇门,是青铜门。

?难不成我来到长白山了?

“小哥……”我还想再问,转头却发现闷油瓶的笑容。

我不是没见过闷油瓶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诡异。仿佛闷油瓶的躯壳里,存在着另一个灵魂。

“不!你不是小哥。”

“是的。”

“我不是你的小哥。”

“我是张家第四十六代族长——张起灵。”

“你——?!”面对这样的闷油瓶,我有些害怕。

张起灵一步一步的走向青铜巨门,用手轻轻地抚上青铜门上的花纹,呢喃道:“吴邪,你不要再阻止我,自从踏入了汪家古楼,我的记忆,会慢慢复苏。到时候,‘闷油瓶’会消失,而‘张起灵’会永世留存。”

张起灵转身看向呆愣的我,宛如一座青铜神像,无喜无忧,不惊不怒。

“这座门,是一切的中点。”

“是所有道路的终点,是所有使命的终点,也是所有生命的终点。”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所有记忆恢复后的他。

不!不会是这样的。闷油瓶一直在找寻自己曾经的记忆,但这是他最后想要的结果吗?这就是他想要恢复记忆而付出的代价吗?

不,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闷油瓶这样。

我摇了摇头,想竭力甩掉脑海中存在的念想,否认自己刚刚的推测。“你在撒谎!”

“真正的小哥,他还活着。”

“你不是他。”

我极力辩解,虽然是说给他听,但更像是说服我自己。

“信不信由你。”这绝对不是闷油瓶说出的话。

我内心一片冰凉。良久,“为什么……”

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到,那种被绝望和悲伤慢慢吞噬的痛苦。

“你他妈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愤怒而颤抖的怒吼声震颤了整条墓道,更像是从地狱冤魂传来的声声悲鸣。

“因为——”

“这是我的世界,这是我的使命。”

“这是祭品才能进入的世界。”

“没有人,可以活着见到终极。”

“你,也从不例外。”

张起灵从腰间慢慢的拔出他的黑金古刀,刀上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仿佛是踏着狱火,毁天灭地地弑神杀佛的浴血修罗。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我终于抛出了这个疑问。

张起灵似乎轻笑了一下,答道:“如果我说,我根本不是人呢?”

青铜门在他身后缓缓开启,青光大盛,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慢慢举起了刀。

“没有时间了。”

“吴邪,没有时间了。”

“一切都结束了,只要我进了青铜门,就一切都结束了。”

“吴邪,你别拦我。”

我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黑金古刀劈落下来,而后,我的胸前喷薄出鲜血,星星点点的溅在张起灵的脸上。

我吐出一口血。

“这就是你的世界吗?”

“这就是你相信的使命吗?”

“张起灵。你这个笨蛋。”

“一辈子只会像一个祭品活着的笨蛋。”

可惜他听不到了,越走越远的背影是如此孤寂,如此决绝。

一切都结束了。

青铜门缓缓关上,光芒消失,眼前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中,我闭上了眼睛。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我是谁?

……

我在哪里?

……

记忆的碎片一点点的拼凑起来,一滴迟到的泪水,顺着冰冷失血的脸颊滑落。

……

……

——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吗?

——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吗?

……

……

“吴邪……”

“吴邪……”

低沉如海浪的声音,是他的。

我……还没死吗?

我慢慢睁开眼睛,影像中的脸与眼前这个人的脸重合,我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可无奈的发现,自己被绳子绑住了。

刚刚的一切,是梦吗?

真的……只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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