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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姒雪…你要好好保重…”

千言万语,似乎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了一句叮嘱,东晋阳眼眶有些泛红。

杨姒雪仿佛被勾起了痛苦的回忆,好看的宫眉痛苦的纠结,面容隐痛,冷眼望着他,蔑视的冷笑,“杨国已灭,你为什么还活着?苟活于世,你,有什么资格还活着?我不止痛恨飘渺宗,我更痛恨你,懦夫,你如何对得起父皇的信任看重,如何对得起大将军!”

东晋阳面色一白,身体微颤,眼角湿润,痛苦难咽,“我…我…”

“不需解释,也勿用解释,自今而后,你东晋阳与我杨姒雪再无任何瓜葛,国仇家恨,我杨姒雪发誓必报,你便好好苟且偷生吧!”眼眶一红,杨姒雪再不看他,转身去了。

留下东晋阳一言不发,愣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发颤,一脸痛苦。

姒雪,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另一边,陆晓薇微微一笑,望着朝她走来的杨姒雪,向谢开道:“看来她们叙完旧了,谢师兄,既如此,晓薇也就不多叨扰了,师傅她老人家还在峰里等着呢,改日师妹再来向师兄请教论道。”

谢开看了眼再不看他的杨姒雪,叹口气点点头,“说起来,我也算是杨家师妹的引路之人,鹿州一行,她二人双双拜入门下,由我和师傅带回,那连日间的相处,也算一段缘法,对她二人,我也算知之甚详,师兄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陆师妹应下。”

陆晓薇抱拳一笑,“哪里的话,份属同门,师兄有事只管吩咐,只要师妹力所能及,自当应下。”

“如此,先行谢过师妹了,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不过杨师妹性子冷傲,又受了一些苦难,加上年纪尚幼,一些人情事故,必是不详,难免与众家师姐妹生出隔阂矛盾,日后到了宫师叔门下,师兄还想请陆师妹你多加照料。”谢开谦笑道。

陆晓薇俏皮一笑,“我当什么事儿呢,这个自不消师兄交代,杨师妹入了师傅门下,自便是我陆晓薇自家师妹,哪里用师兄吩咐,我也有责任好好照顾于她。”

谢开莞尔一笑,“那也是,倒是师兄失言了。”

“何必做作?不管你再如何虚情假意,我杨姒雪也绝不领你的情,我对你的恨,绝不会就此罢了!”

杨姒雪忽而痛恨怒哼。

让刚准备向谢开辞行的陆晓薇愣了愣,“师兄,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不止是她,几个师兄弟也都望着谢开若有所思,眯起眼来。

谢开苦笑,“哪里是什么误会,分明就是误会…”

“啊?”陆晓薇又是一愣,半响儿也是苦笑,“师兄之言,高深莫测,晦涩难明,师妹却是难以捉摸了。”

摆摆手,谢开叹道:“世间事,往往如此,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一段路的领悟,总在上下探索之间,万物皆是缘法,缘份到了,心也就明了。”深深看了眼杨姒雪,才对陆晓薇道:“罢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就不多留师妹了。”

倒不是谢开又肆意装逼,真是有感而发。

陆晓薇哪里能理解谢开的话,只觉谢师兄道法高深,三言俩语之间每每透着玄机,让人思而不省,这种感觉还只有面对师傅等长辈时才有的体会,越发对谢师兄产生好奇。

短暂愣神,回过味儿来,陆晓薇面颊微微一红,点点头,“晓薇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虚心随师兄你悟道,不多说了,诸位师兄,晓薇这便告辞了。”一抱拳施礼,拉着杨姒雪,“师妹,咱们这便走罢,想来师傅也等急了。”

又偷偷偷望了谢开一眼,这才不舍的拉着杨姒雪走了。

谢开几人一直把她们送到殿外,东晋阳默默望着那背影,见她越行越远,心也如滴血不止,愈加刺痛。

回过头来,谢开闷起脸来,因为几个师弟都紧紧盯着他,一双双眼里都是满含意味的眼神。

“大师兄——”

“够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少顷之后,剑舞坪说话。”一言打断樊孟古的话,谢开真的烦了,穿越来的种种,杨国一行的刺激,杨姒雪的烦恼,东晋阳的麻烦,还有莫声溪这老东西的伎俩,都让谢开无比郁闷,无比恼恨,真是心有块垒,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而今这几个杂鱼还不停折腾他,谢开真的感觉再不发泄一下,自己要被逼疯。

也许是穿越来一直隐忍惯了,倒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好欺负的软蛋,连原著里谢长河都不如,再怎么说,谢长河在藏秀峰也是大师兄,说一不二的大师兄,哪怕背地里再如何计较,至少明面上他说什么话还没人敢忤逆,可如今呢?身为一个故事创作者,这个世界的主人,却连他自己塑造的角色都混得不如了?

好像谁都可以来欺负自己一下!还没王法了?!

谢开觉得他是时候该好好树立一下威信了,至少要好好让人知道,谁才是藏秀峰的大师兄!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不是特么杂鱼两三只都能在头上踩几脚的旦色!

真是被刺激够了。

这话一落下,几个人都怔了,谢开像突然变了个人,不,似乎好像原来的大师兄谢长河回来了…

虽然很古怪,但就是这种感觉,对樊孟古几人来说,尤其是刘小辩,他的感受最深,没有谁能比他更亲近谢长河,自从去取风铃草回来之后,他就越发觉得谢长河性子变了,没了从前的冷气,没了从前的不可一世,也没了从前的睚眦必报,倒是多了随和,多了笑脸,多了和善,虽然这样的谢长河比之前好相处太多了,但总感觉不对味儿。

直到此刻,刘小辩才总算感觉到熟悉的大师兄回来了。

人呐,就是贱皮子,习惯性被膈应,一旦对你好点,还不习惯了!

谢开咄咄逼人,挑目白宣信,“一向自大,平素身为师兄我便也忍了,今次却鼓动众师兄弟胡来乱为,今日大殿集聚,白让陆家师妹看了笑话,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么!师傅有言在先,门人不可非议之事你等何为?真当我不知背地里你干些什么伎俩?东晋阳是师傅亲领入门,是你可以威逼利诱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从不服我,那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让众门人知晓,谁才是大师兄!剑舞坪去,看你如何剑道天才!”

白宣信万想不到,谢长河突然就飙了,瞪着眼半天,这才咬牙吐出一句话来,“好!既如此,还请师兄指教了!”

樊孟古面色一急,“大师兄万勿误会,此次是我等几个师弟共同商量,我们不过是…”

“废话少说!二师弟,你性格稳重,一向有长者之风,连师傅也常赞你可值信赖,托得大任,我与师傅闭关时日你本当主持大局,团系门人,约束众人,可你呢?胡闹!简直胡闹!我早说过了,那是师傅的交代,怎么,连我的话也不信,连师傅的话也不尊,今日众人集聚于此,是想探究什么?不仅不约束于众师弟,反倒连同生事,你想造反不成!”谢开怒而甩袖,别具气势。

噗通一声,樊孟古竟跪倒下来,“师兄训得极是,孟古知错了…”一脸忐忑惶急。

谢长河真的发怒了,且据情据理,谁敢不尊,说到底,藏秀峰的大师兄是他不是别人!

谢开又挑眉李贺山,这炼丹狂人一向是智谋机警之人,此刻却也无话可说,“大师兄误会了,我等…”

“为你等提升修为之事,师傅他老人家自有计较,胡闹什么!安心回你的丹房炼你的丹去!”

对聪明人,道破他心思即可,虽然谢开也是胡诌的,谁知道莫声溪要闭关多久。

但此刻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也不妨扯虎皮竖大旗了。

李贺山点点头,恭敬道:“师兄说得是,是贺山心切了…”

谢开目光落在刘小辩身上,这厮老鼠眼滴溜转儿,忙道:“可不带我啊师兄,我啥也不知道,今儿知道师兄会出关来送小师妹,我特地也来陪师兄送行的,师兄你明白的,小辩我一向为师兄马首是瞻啊,那几日我也没去叨扰过师兄你啊…”一脸幽怨,明明脸上都是一副‘我是你的人啊’的表情。

哼一声,林震早战战兢兢,“师兄,试炼没我份,提升修为也没用,再说那是师傅吩咐的,我哪敢儿探究啊,我啥都不知道呀,今儿也是你叫我来此的,呀,忘了,师傅让我好生修行,我这便去专心修炼了…”赮喃怯笑,就要开溜,一捅边上东晋阳,“走走,快跟我走,大师兄发火了…”

谢开一板脸,“东晋阳留下,待会随我剑舞坪一行!”

林震愣了愣,打眼儿东晋阳,他只是点头,恭敬称是,却谁也没看见他默默咬紧了牙。

“大师兄…”林震诺诺喃喃。

“嗯?”谢开眯眼。

“不关师弟的事儿啊,是我擅自带他来此的,你要罚便罚我吧…”林震鼓起勇气,绷着脸胆怯道。

东晋阳偷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开看在眼里,若有所思,也许他俩的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废什么话,我需要你教我做事么!”谢开算是把谢长河的脾性发挥表现的通透了。

“是……”

林震苦着脸。

一挥袖,逼视白宣信,“剑舞坪,等着我!”谢开一指东晋阳,“跟我走!”

俩人大踏步离开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白宣信一脸怨恨。

“我倒要看看,鹿州一行,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狂傲的资本!”

心中一番怨念。

原著里,真玩命谢长河还真不是白宣信的对手,这点谢长河知道,白宣信也知道,一直以来他俩还真没怎么撕破脸,一则因为有莫声溪压着,二则谢长河到底有分寸,三则,白宣信也不敢过于放肆。

只是因为谢开的缘故,不撕破脸也撕破了,谢开不是谢长河啊,白宣信这年轻人,年轻,太年轻,看来在东晋阳之前,谢开就要先给他上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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