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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伏笔情节柒

?“缥缈宗不是仙门道派吗?不是有大德大圣的活神仙坐镇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三天后便会击退吴国大军,护卫我杨国盛京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杨姒雪此刻不过十二三的小姑娘,但生在帝王之家,不论心智外貌都较常人孩子早熟。

她一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水汪汪的,通红的眼眶,哭声凄楚,眼中只有无尽的委屈和不解。

她就那么睁着红肿的眼睛望着谢开,然而这个问题,谢开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她的身段已较常人小孩高挑,模样俏丽,一身广袖珠裙妥帖合体,踩着绣花小粉靴,梳了堕马髻插了发钗,发髻束在半肩,耳畔风浮着几缕鬓发,本是十分秀丽活泼的年华,可此刻却楚楚动人,让人心疼怜惜。

她本该快快乐乐衣食无忧的度过这美好的少女时光,但突然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对一个正值青春的花季少女来说,这绝对是残酷的。

可更残酷的,是生在帝皇家,对这样的变故和结局,是早该有所心理准备的。

她只是不解,只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杨国皇后紧紧拉着她小手,也是眼眶红通通的,这位雍容华贵的美妇对谢开施了个万福,“姒雪年幼,还望仙长见谅……”低下头,两母女无声而泣。

谢开摇摇头,叹口气,“放心吧,有缥缈宗在,至少……保你杨国血脉。”

这话就像命运的裁决,杨国皇后怔了怔,旋即眼眶更红了,把杨姒雪拥在怀里,又怔怔地笑了,泪水长流。

杨国,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答案,谢开却知道,这就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时混斗已经处处可见,吴国军士已然攻破了城头,破败的皇城,处处可见刀剑相向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景象,战争的残酷,绝对不是书文里三言两语可以倾诉殆尽的片段,那是有血有肉真真实实的人间惨剧。

作为一个故事创造者,谢开以目的为蓝图,构筑了这样一副残忍的画面,但离开文字与篇章,真实经历血与火的洗礼,如果可以,谢开真想重头来过,改写这段剧情。

这不是小说,陷入这场战争漩涡的每一个人,原本都是最平凡的普通人,他们曾经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可现在,他们只是一群挥舞着死神镰刀不断收割彼此同族性命的机器,一群麻木不仁双目通红再无人性可言的绞肉机。

谢开不是正义的卫道夫,另一种意义上,这个世界所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创造,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和屠夫,而另一个角度来说,一切也只是因为他自己的目的,剧情主线的需要。

但面对眼前真实的残酷场景,谢开茫然了,因为这一刻他的身份既是创造者,又是参与者,贪婪,自私,真的是人类的原罪么?

如果没有他谢开,这个世界便不会存在,也不会有眼前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可是因为他自己的需要,所以一切都被创造而出,一场可怕的战争,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谢开的心情,这一刻非常矛盾,如果没有他此刻这种奇异的经历,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谢开甚至产生了质疑,如果,只是如果——

这世间万物,芸芸众生,都是所谓的神创造的一本精彩小说,他写明了所有一切,安排了所有一切,就好像现在谢开身处的位置一般,一切都早已经注定,那么,人类所有的作为,又有怎样的意义?

反正结局已然注定,不管碌碌一生还是拼搏奋斗,不管叱咤风云还是默默无闻,终点只有一个,那这一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只是无知的朝着既定的轨迹走向灭亡!?

或许在不知所以的某一处,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主宰正在冷笑看着他所创造的人物角色彼此争斗,彼此弱肉强食,他旁观之余,会不会为他精彩的设定感到好笑和有趣,会不会嘲讽在他看来渺小的蚂蚁,只是一群不知所谓的角色,朝着他编写好的剧情一步步走向死亡?

那些高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呐,他知不知道,或许他的一生都是注定的,也许他自以为可以掌控甚至一度真的掌控了自己的命运,但他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剧情的另一种需要?

那些叫嚷着活过、不悔的人呐,又知不知道,他所谓的不悔,只是有人让他觉得不悔而已!

身在局中,早已经没有了自己,就像一俱俱傀儡,默默忍受着一场场喜怒哀乐,一幕幕悲欢离合!

人生,意义到底是什么?

谢开感觉他真的有所感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当有一天揭开命运的神秘面纱,找到那只幕后黑手,彻底挣脱命运的束缚,不再继续扮演那个早已被设定的角色‘自己’,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做一个麻木的人,毋宁死!

谢开突然灵光一现。

别样的人生,迥异的经历,或许,谢开应该感谢那个老疯子。

深呼一口气,谢开尽管突然心境因为面前的刺激而升华,但却对目下的世界来说,无济于事,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他而停止转动,至少此刻不会。

杨国终还是会被灭,杨姒雪也还会变成那个冷漠的女子,东晋阳会怀着一颗仇恨的心,完成整个故事。

大阵外,战火已经喧天,杨国的军队不断收缩防线,却还是挡不住十倍余己的敌人。

以古远鉴为首的外宗门人也已经无暇它顾,不知何时,几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了这个残破的皇城。

古远鉴立时领人退入大阵以内,在那几股强大气息出现前,或许倚仗大阵加持,他们还能与万象派数倍余己的修士一战,可那几股气息即便有先天大阵的守护,古远鉴明白,也是绝不能与其相抗衡的!

最强防御,一入阵中,古远鉴便教人开启了先天大阵最后的保命手段——玄天八卦阵!

七七四十九名弟子长老同踏步罡,以五行八卦之阵为基,以玄天九剑八步诀为眼,卦中卦,阵变阵,八卦兆无形,规则之力!

这是外宗的最强防御,可惜布阵之人实力太弱,若是全都是如古远鉴般金丹期甚至元婴期,那么莫说十倍余己,再多百倍又如何?

很快,杨国残兵也都龟缩在了先天阁大阵之外,数不清的吴国兵士死死围住了他们,而万象派那些修士也停止了进攻,三个修士凭空出现在了皇城东南北三角,强大的气息几与莫声溪又或那神秘灰袍人相抗,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元婴期老怪!

三人两老一少,两个老者都是仙风道骨的模样,自有一股俯视苍生的孤傲气质,那年轻人模样的元婴修士背负长剑,不用说也知道他是剑道宗师,他一脸冷漠,但不像那两个老者般,虽然孤傲,但多少也显得易于近人,他就像一块寒冰,充满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大阵阵眼处,古远鉴皱紧了眉,低哼一声,“这三个老家伙怎么会与万象派有勾结!?”

剑神白云凡,青藤老人蓝焰鼎,有万兽无缰之称的万兽宗宗主百里常青,鹿州三大修真门派祖师级老怪!

谢开哪里会不知道,更知道他们与万象派的协定,他们此来,是要一个证明,一个决定未来三派命运走向的证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间接推动了杨国灭亡的剧情。

一道冷漠的啸声响过,起自莫声溪与灰袍人的战场。

“三位道友,此来,意欲何为?”

光影消散,莫声溪露出身影,此时已经是略显疲惫的状态,一身青衫也污秽残破,不过比他更狼狈的是那灰袍人,早前的趾高气昂早以不复,形象十分狼狈,身上处处是被雷电烧毁的焦痕。

身材略胖,下巴上留了一缕白须的青藤老人蓝焰鼎呵呵一笑,“莫道友不要误会,你缥缈宗与万象派的恩恩怨怨,我和两位道友都没有兴趣,我们此来,只是维护鹿州一地之平稳。”

那生的浓眉大眼方面大耳的万兽无缰百里常青接道,“不错,杨吴交战,生灵涂炭,我鹿州大地满目疮痍,身在鹿州,我三派根基皆在此,又怎能让这场祸事再延续下去?”

莫声溪冷笑阵阵,“三位道友,鹿州之祸,实乃有心人包藏祸心而为之,此事已经发生时久,你们该是早以知情,身为玄门正道,却偏不出手制止,事到如今再说什么平息祸事,拯救生灵,是否有画蛇添足之嫌?”

灰袍人桀桀怪笑,“大德真人莫声溪,缥缈宗藏秀峰主,手段果然不凡,不过你再是如何了得,今日也叫你有来无回!”

灰袍人咳嗽一阵,又阴测测道:“你缥缈宗是势大,可我万象派的实力却也并非你缥缈宗可以想象得到,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他们三个小门小派虽然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可有这三个家伙助阵,倒也聊胜于无。”

那一脸冷漠的剑神白云凡哼了一声,“木易,你不要太过高看了你自己,虽然我三人和你万象派有所协定,但我三人可未曾说过要给你助阵,你万象派和缥缈宗如何争端我们不管,但鹿州一地,却再不是谁家独大说了算的格局。”

灰袍人木易又是阴测测一笑,“早晚有一日,你们会知道今日所说的话是何等可笑……”

莫声溪冷着脸,“看来不止是无知的凡人,我缥缈宗是沉寂太久了,连你们三人也自恃而骄了。”

白云凡喝道:“莫声溪,别说无用之话,我等自知你缥缈宗底蕴深厚,不过你且解了此刻之局吧!今日,杨国必灭!”

“看来你三人是决心助纣为虐了。”莫声溪眯了眯眼。

那青藤老人蓝焰鼎忙摆手,笑呵呵道:“莫道友不要误会,方才便说了,你缥缈宗和万象派之间的恩怨纠葛,我们是不管的,今日来此,只为平息祸事,杨国治国无道,自该吴国取而代之。”

连他们也投靠了万象派,看来此次事已危矣!

莫声溪再是如何功法参天修为高深,可面对四个同等级的修士,怎能以一敌四?

古远鉴面露急色。

可看莫声溪,除了微微皱眉外,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

古远鉴真不知他是有何对策,如何做到如此心境。

难道莫师叔还有杀手锏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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