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森市迎来了整个冬季最寒冷的一天,瑟瑟寒风像一把利刃轻抚过这座城市中每一个角落。
为了生计还在辛勤工作的扫路工人用厚重的大衣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下雪了,雪花伴随着寒风紧贴着街道水泥地向远处滑行,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无聊至极的日子,但对于赛德来说,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一次成为百万富翁的机会。
埃里森市在五年前还是一个国家大力扶持的工业重镇,煤矿和钢制品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在那时候这座城市的每个人几乎都是百万富翁,纸醉金迷的生活让这座小镇成为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落下悬崖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也来越多的工厂新建起来,产量过剩成为了这座城市的绊脚石,大量卖不出去的原材料变成了负担,再加上国家出台了新的环境保护法,巨额的税金像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这座城市大老板的头上,有些人的工厂才开始没多久就宣布破产,金钱化成了泡沫。早已习惯了奢侈生活的他们对眼前的变革显得手足无措,甚至些人顶不住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变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就在人们陷入悲痛时,一位来自东波市的商人带着他的全部家产来到了这座破败不堪的城市,他宣称可以抵押任何东西来换取他的金钱。当然,这就是所谓的高利贷,只不过这笔交易的真正目的比高利贷更狠毒更加丧心病狂。
不到一年时间,埃里森市就变成了这位来自东波市商人的私有财产。人们疯狂的从他那换取金钱,从没想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工厂抵押出去了,房屋也抵押出去了,汽车、金银首饰、名牌服饰、更有甚者连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当成一件件商品抵押给了他,最后整个城市陷入了死寂。
街道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生机,就像一具被抽空的躯体,静静的躺在这里。
赛德踏着这厚厚的积雪走在街道上,他现在并不觉得冷,他的心脏像个大功率发动机在疯狂的运转,虽然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纤维衬衫,和一条破烂不堪的牛仔裤,这件衬衫来自他的父亲,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肥大,而那条牛仔裤上的破洞大的几乎可以穿过他的胳膊。
“唉!”
突然的一声叹息使赛德停住了脚步,他四下望去,在一条长椅上发现了几乎被大雪淹没的扫路工人。
“这位年轻人,这样的天气出门乱逛你会被冻死的!”大衣里露出两只浑浊双眸的出扫路工人对赛德说。
扫路工人这句话不经意间刺激到了赛德年轻气盛的心,他伸出手,把那件肥大的白色衬衫的袖子使劲挽到了肩膀的位置,变成了一件背心,然后用轻蔑的口气说,“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今天没有被冻死在街上,你要把你所有的财产交给我,怎么样?”
“真是完美的交易!”扫路工人仅露出的两只眼睛弯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在笑。
赛德没有与他再纠缠,转过身去离开了。心想反正这个扫路工人也没有什么钱,这个赌注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冻死在路上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不过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孤魂野鬼而已,假如活过了今天,想必这个莫名其妙的扫路工人也无处可寻了。
赛德一直走着,不知不觉中,一个废弃工厂的大门出现在了的眼前。
沉重的铁质大门已经锈迹斑斑,大门两边的守护神雕塑也已经被砸得稀烂,掉落下来的白色的石膏碎片埋在这一片白雪皑皑之中。门前的雪地上有四道装甲卡车厚重的轮胎压过的痕迹。
赛德用手触摸着雪地上的痕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成为百万富翁就在此一举了!”说完便推开铁门向里走去。
这座厂房的四周是红砖垒砌的高墙,高墙下面堆砌着尚未出售的高强度钢筋,抬起头便可以看到这所工厂拉出的横幅。这间工厂本来是莫里一家的炼钢厂,当时经济一片大好的时候在埃里森市的工厂规模里莫里的工厂当仁不让的排在第一,无论工厂规模还是出口量。可惜好日子到头,这家工厂成为了东波商人的私人金库,每一间厂房都塞满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和堆积成山的钞票。
赛德之前已经观察了好一段时间,每天在此蹲点,从东波商人手下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他们将在今天夜里把工厂里所有的金银财宝和钞票清空,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赛德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如果那个东波商人的手下所说的情况属实的话,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和钞票都要在雪满天山的夜里运走,必定会动用很多辆卡车,但如果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在卡车中然后在运输中途偷偷装上满满一麻袋,溜之大吉。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心已经在狂热的跳动起来。
赛德悄悄的,以那些堆砌在墙边的钢筋作掩护,迅速的绕到厂房的后门,透过门缝,他着实吓了一跳,满满的钞票像是山一样高,这些钞票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谈的声音,他用耳朵紧贴着门缝,想听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说大帅,已经搬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有这么多的钱,恐怕我们今天晚上想出发有些困难吧!”
“这是命令!如果今天晚上搞不定,那你的小命也别想要了!你应该知道这些钞票的主人的能力吧!”
“不就是有天网……”
“嘘!你不要命了,你明知道他有天网,你还在说,你真是蠢啊!”
“好的大帅!我知道了!”
“抓紧时间干活,想早点回家抱着老婆睡觉的都麻利点!”
“好的大帅,我知道了!”
“你小子知道个屁!你毛还没长全呢!”
“好的大帅,我……”
一声枪响,赛德吓了一跳,差点扑到门上,但是再把耳朵凑到门缝上的时候,只剩下了繁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