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李承中抓起电话筒问道。
“师座!这样打下去不行啊!我们旅发起几次攻击,都被小鬼子的火力网压制下来了。这样打下去损失太大了,我们旅已经伤亡一千多人了!”张川旅长喊道。
“我现在122旅的阵地上,形势我都明白了!现在我们进攻受挫,日本人很快就要反击了,你们一定要坚守住!我现在就回师部,向长官部汇报情况,请求长官部调整部署!”李承中说道。
李师长回到师指挥部,立即给长官部打电话。“我是26师师长李承中,给我接三战区顾祝同长官!”
“李师长您好,抱歉,顾长官开会去了。”
“那直接给我接蒋委员长!”
“好的。李师长您稍等。”
“承中啊,前方的情况怎么样?”电话接通后,蒋介石问道。
“报告校长,我们我们师奉顾长官命令,向外滩的日军发起反击,敌我火力相差太悬殊了,我军伤亡惨重啊!另外,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浦西的日军不是两个师团,据我判断目前已西渡黄浦江的日军至少4个师团,近十万人。校长,学生有个想法:鉴于战场形势变化,我们应该撤出外滩,与日军展开巷战。这样,日军的空军和火炮优势就发挥不了,我军也可减少伤亡。”李承中汇报道。
“承中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让顾祝同给各部队下达命令!”听了李承中的建议,蒋介石说道。
“多谢校长!”
“日本人狂妄的很,他们扬言三个月就亡我中国!你们可以根据战场形势,调整防守策略,与日军巷战,让日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蒋介石说道。
“校长请放心!我26师全体官兵誓与阵地共存亡,战死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让日本人轻易前进一步!”
得到蒋介石的批准后,李承中立即命令26师各部交替掩护,撤出外滩阵地,退入市区,准备与日军展开巷战。
“老张,你们旅负责新闸路一线;老王,你们旅赶到老西门布防;成竹,你们就守在大世界这里。要记住,利用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子与日本人血战到底!另外,要注意尽量保护市民安全撤离!”李承中师长部署作战任务道。
26师各部很快按照李承中的部署,化整为零,以班为单位,隐蔽于市区的各个角落,利用十字街口、路上停放的公共汽车、街两旁的建筑物,对深入进来的日军发起突然袭击,有效地迟滞了日军的进攻,也给日军较大杀伤。
退守“新闸路-大世界-老西门”一线的第四天傍晚,123旅张旅长指着苏州河对岸的一栋闪烁着霓虹灯的大楼,对李承中说道:“师座,你看,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打了几天,连顿热饭都吃不上,他们还在那里跳舞享受!”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李承中叹道,“对岸是法租界,现在日本人还不敢公然得罪欧美帝国主义,还没进攻租界。这租界是满清王朝留下来的、国人的耻辱,今天却为市民们提供了一个避难的场所,减少了老百姓的伤亡,竟然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李承中回头对张旅长说道:“老张,部队伤亡情况如何?”
“进攻外滩的时候,我们旅阵亡1200多人。转入市区巷战,伤亡小了很多,不过还是牺牲了300多好兄弟。”张旅长答道。
11月5日,日军第10军在杭州湾北岸的金山卫登陆。
由于顾祝同一直认为日军以上海正面为进攻重点,忽略了杭州湾的防卫,杭州湾的驻军大部分也被调到上海前线。日军登陆时,防守杭州湾的仅有2个步兵连。金山卫防线很快被日军击溃。还未等到顾祝同抽调兵力南调,日军已经攻占了松江县城。
为了防止在上海与日军血战的国军部队陷入腹背受敌而被全歼,11月8日,蒋介石直接给上海保卫战的国军各部队下命令,撤出上海,退至南京、苏州一带。
坚守11天的26师,付出近两千人的牺牲的代价,歼敌一千七百余人,守住了“新闸路-大世界-老西门”一线,没让日军第13师团前进一步。26师用血和生命完成了对蒋委员长的承诺,履行了中国军人保家卫国的职责。
11月8日傍晚,26师8000余名官兵(十几天的战斗26师阵亡4000余人)奉命撤离上海。临行前,26师的将士们望着被日军炮火轰炸的破败的街道和来不及处理的战友们的遗体,不禁落下了眼泪。
“兄弟们!我们撤离上海,不是放弃上海,是为了重整旗鼓,再与小日本较量!我们的血不会白流,倒下的兄弟们不会白白牺牲!我们要振作起来,化悲愤为力量!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我们一定会打回来,将日本人赶出我们的国土!”李承中看到部队士气低落,将士们不愿撤退的情景,喊道。
这时,参谋长吴文杰跑过来说:“师座,医护组陈组长说,有一个护士没撤出来。”
“李师长,刚才我清点了一下人数,护士李婉还没撤出来。”医护组组长陈青走过来,说道。
“什么!老吴,你马上带弟兄们撤退,我去找婉儿!”李承中说道。
“师座,不行,太危险了,让警卫连一起去吧!”吴参谋长说道。
“身为兄长,我必须去救婉儿!可是身为师长,我也有责任把弟兄们都安全的带出去!我不能为了救自己的妹妹,让我的士兵去送死!执行命令,带弟兄们撤退!”李承中吼道。
原来李婉在撤离的时候,看到一个伤员掉队了,赶紧跑过去扶起伤员一起走。这时,三个日本兵搜索过来,看到李婉,一边用生硬的汉语喊道“呦西,花姑娘的”,一边端着枪跑过来。看到日本兵追来,李婉赶紧扶着伤员跑去。
眼看着日本兵就要追来,那伤员说:“护士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
“不行,你受伤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李婉拉着伤员一路小跑。
“护士小姐,你快走!我还有2颗手榴弹,你先走,我跟小鬼子同归于尽,掩护你撤退!”
李婉回头看了一眼,日本兵越来越近,李婉心里非常着急。只听到一声枪声,一个日本兵中弹倒地。原来是李承中赶到,看到日本兵追着妹妹,朝着这边开了一枪。
两个日本兵连忙转身朝李承中射击。李承中赶紧后退一步,藏身在墙壁后面。
”哥!”看到大哥来救自己,非常害怕的李婉一下子哭了起来。
一边向日本兵射击,李承中一边对李婉喊道:“婉儿快趴下,注意隐蔽!”
不一会,两个日本兵也被打死。李承中跑过来,见到那伤员原来是师部警卫连的王子鹏。
李承中见王子鹏的腿部中弹,拉过王子鹏背起来,说道:“婉儿,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