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完宵夜已是凌晨一点,高大全和张大喜先离开,牛奋和沈蓉蓉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阵才各自散去。
夜已深,今晚没有月牙高挂,没有星光闪烁,凉风吹得树枝嘎吱作响。
回到家的牛奋查看了牛宝确实熟睡,这才洗漱上床。
躺上床,很快牛奋就睡着了。
梦境中,牛奋离世多年的父母找来了,两人说他们在下面很寂寞,这次来是打算带牛奋下去陪他们,朦朦胧胧间感觉似乎有一双手在拉扯自己,牛奋吓坏了,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眼看着自己被父母越拉越远……
“葫芦娃!葫芦娃!你怎么了?”
“啊!”
牛奋终于醒了,入目第一眼看见牛宝在床边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神色间满是紧张和担忧,紧接着,疼痛涌了上来。
“哎哟,痛,好痛!”牛奋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湿,疼痛感谈不上钻心,但比几天前刚受伤的时候要严重些了。
牛宝以为他把牛奋弄疼了,急忙收回手:“葫芦娃,你咿咿呀呀的喊了好久,到底是哪儿疼啊?我们去看医生!”
牛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过凌晨三点,然后才回答:“有屁用,刚受伤那天又不是没看过,就给我输了一次水就没下文了,西医…哎哟哟…好痛…西医太不靠谱了,明天我们去看个中医得了!”
“中医?打遛山那个老和尚?好呀好呀,葫芦娃你早点睡,明天我陪你去打遛山!”
被牛宝这么一说,牛奋倒是想起来了,打遛山那个老和尚貌似还挺靠谱的,说不得明天还真得去找他看看。
一夜无话。
凌晨五点,牛奋早早的就起床了,一则是习惯了早起,二则实在是太痛了,不过让牛奋没想到的是,牛宝起得更早,但牛奋起床的时候,牛宝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
谈不上丰盛,也就两个糖水荷包蛋,两个大馒头。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牛奋倒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吃。
牛宝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份,陪着牛奋吃起来:“我是你爷爷嘛,照顾孙子是天经地义的。”
“……”牛奋不再搭理他,准备三两口吃完了赶快去老地方打坐练功,今天这么疼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牛宝却不放过他,不依不饶的问:“葫芦娃,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牛奋不理睬,牛宝就一直问。
终于,牛奋被问烦了,这才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牛宝。
听完牛奋的话,牛宝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眨了眨,最后脱口而出:“葫芦娃,我想要个手机。”
“你个老头子要手机做什么?”如果奖金能过万,牛奋倒是不介意给牛宝买个手机。
牛宝嘿嘿一笑,把脸凑到牛奋的近前,一脸的回味无穷:“蛤蟆大哥弄的烤肉很好吃哟,有了手机,我就可以天天找他了!”
“你也不怕把人家渊哥烦死。”牛奋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只要这次的奖金到手后能有一万元,我就给你买个手机,两千元之内,超过两千元的不行哟!”
“欧耶!”
吃完早饭,牛奋外出去老地方打坐,牛宝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没办法,两兄弟缓步慢摇的来到那个小山坡上。
牛奋盘膝坐在他的老位置,牛宝同样盘膝坐在旁边。
几分钟后,两人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牛奋就像个静不下来的小男孩,才刚刚几分钟就已经有些度日如年的难熬了。
伤痛?那只是个借口。
反观牛宝,盘膝而坐之后就仿佛一尊雕塑,纹丝不动,整个人变得极为安静,似乎牛宝已经与周围关键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这种感觉神奇,无法用语言表达。
“哎哟哎哟,坐不住了!咦?”
牛奋站起来揉着发麻的双腿,突然注意到牛宝,他能感觉到此刻的牛宝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可究竟是哪儿与众不同,牛奋又说不上来。
“葫芦娃,屁股下面有刺吗?这么一会就坐不住了。”牛宝睁开眼,看向牛奋。
牛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趁机问:“刚才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样子,你是怎么办到的?”
“没什么呀,就是保持平和心态的同时运用吐纳之法嘛。”牛宝说此话时几乎是脱口而出。
吐纳之法?
“什么是吐纳之法,怎么弄?”牛奋没注意到牛宝说此话时的神态,他完全被吐纳之法给吸引了。
“不可言传,只能意会。”
说完,牛宝不再理会牛奋,彻底的安静下来,不管牛奋怎么打扰,他都犹如一块磐石,没有任何波动。
牛奋那叫一个惊奇,他也安静下来,就呆在牛宝身旁,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牛宝的一举一动,掌握他呼吸的节奏,了解他呼吸变化的原因所在,结合当时环境的细微变化来推测他可能会出现的呼吸节奏变化。
牛宝以身示范,再加上牛奋本来就聪慧过人,慢慢的,牛奋开始掌握其中的诀窍了。
摸到了吐纳之法的一些皮毛,牛奋迫不及待的试了一下。
“哈哈哈!”
四十分钟,牛奋破天荒的静坐了四十分钟。
而此时,已是上午八点半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牛宝站了起来,撇了牛奋一眼,转身往回走:“光静坐有屁用,精气神没合一,纯属浪费时间;肚子饿了,回家吃早饭去。”
“又吃,你不是才吃过嘛。”牛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跟上牛宝,“精气神该怎么合一呀?说来听听呗!有好经验要分享的嘛,是不是?”
别看牛宝受伤后傻乎乎的,可有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一些话极其深奥,让牛奋听了受益匪浅。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说葫芦娃,你别走这么快,当心伤势,来来来,我背你!”
“好呀,求之不得……哇咔,别跑呀,你慢点走行不行!”
……
打遛山。
这次上打遛山倒是一路平淡,没有再遇到假和尚打野战的场面,牛宝也没有故意拖拖拉拉,反正牛宝就是这个样子,给牛奋看病挺积极,给自己看病就磨磨蹭蹭的。
一年多没见,白胡子老和尚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那么的精神,傻和尚还是傻傻的,他与牛宝两人犹如相见恨晚又久别重逢的兄弟,立刻玩在一起。
破庙内,白胡子老和尚替牛奋把完脉,又看了看牛奋的神色,然后让牛奋赤裸上身,在牛奋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拍拍,最后才问牛奋是怎么受的伤,老半晌后面对牛奋坐下来。
白胡子老和尚闭着眼,摸着自己的胡子沉思良久:“施主伤在五脏六腑,是典型的内伤,内伤恢复起来最为缓慢,再加上施主昨天动武造成伤势恶化,想要完全恢复,没有个半年是无法痊愈的。”
半年!
“半年?不行不行,两个月,最多两个月!老前辈,拜托你帮帮我,两个月之内我必须痊愈!”牛奋心中一沉,他没想到昨天的打斗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白胡子老和尚再次沉默下来,良久,终于开口:“既如此,老衲倒是有个法子,只是需要施主破财,而且还需要施主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住在老衲这儿。”
“你要多少钱?”提到钱就不亲热,牛奋的脸抽了抽,他目前的存款就只有一万五千元的样子,徐大蛮借给他的两万元早就进了牛宝的肚子,那一万五千元还是消失半年后邬小莲大发慈悲给他的。
至于稿费,还没到账呢。
白胡子老和尚呵呵一笑,摸着胡子说:“施主莫慌,听老衲慢慢道来;要在两个月内治愈施主的内伤,需要几十种药材,不过好在这些药材打遛山上都有,老衲可以去采集,所以药材费就免了,施主需要支付的是老衲的诊疗费,每天三十元,粗茶淡饭虽然要不了几个钱,但也是一笔开支,所以施主还需支付每天二十元的伙食费,其他就无需支付了。”
诊疗费每天三十元,伙食费每天二十元,加起来就是每天五十元,两个月按六十天计算,就是…就是多少来着…,哦对了,总共三千元,倒也不贵。
算清楚这笔账,牛奋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武馆那儿该怎么请假啊?这可是整整两个月呢。
“施主,是否有难处?”白胡子老和尚见牛奋神态苦涩,按理说自己给出的价钱绝对公道。
牛奋道出自己的难处。
白胡子老和尚呵呵一笑:“相信施主一定有办法,老衲只能告诉施主,若想在两个月内痊愈,必须住在此处;呵呵,只是小庙破败,就不收施主的住宿费了,住宿免费。”
KAO,就这破庙,好意思收住宿费吗你!
没办法,为了尽快痊愈,不好意思开口也要厚着脸皮开口,考虑了一下该怎么说之后,牛奋拨通了小伍的电话:“这个,小伍哥,为了尽快痊愈,我找了个神医,要到山上去治疗两个月,可能武馆那儿就得耽搁了。”
“没事,你去养伤吧,早日养好伤早日回来,包胖子那儿不用担心,我去给他说。”
令牛奋没想到的是,小伍居然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