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牛奋,沈蓉蓉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对于她来说特别倒霉,闯下大祸、损失几千块钱、错过获得劳仲风情报的机会,特别是眼看着劳仲风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去,沈蓉蓉恨不得一口咬死牛奋。
越想越生气,沈蓉蓉冷哼一声,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卧躺,试着睡觉,结果半晌睡不着,又翻身从卧躺变成仰躺。
过了几分钟,还是睡不着,沈蓉蓉干脆睁开眼不再睡,抬起一条大长腿,自顾自的欣赏起来:“唉,这么好的大白菜,特么的猪都死哪儿去了,拱了姐,姐愿意为猪做任何事。”
嘎吱!
“呀?我们家蓉蓉思春了?”房门被从外面打开,沈母走进来,稀奇万分的笑着来到沈蓉蓉身边。
沈蓉蓉俏脸一红,“谁思春了,妈,你别胡说啊。”
“是不是有心仪的男孩子啦?说出来,妈帮你参考参考!”沈母似乎很高兴,女儿大学毕业近一年,年纪也不小了,的确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
“没有。”
“没有没关系呀,妈帮你介绍几个,你自己挑,怎么样?”
“不怎么样,出去出去,妈你烦死了!”
“说定了啊,妈明天就先物色几个把把关,等过了妈这关,妈再通知你。”
“我可不相亲,出去,快出去!”
同一时间。
当沈蓉蓉与沈母纠缠不清的时候,牛奋已经把大哥哄睡着了,但他自己却毫无睡意,靠在阳台上眺望远处,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拿着一个小瓶装的二锅头,一边自酌自饮一边回忆着往事。
今晚沈蓉蓉问起大哥的那几个问题,勾起了牛奋试图忘记的一幕。
“二牛,快走,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大哥,今晚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呆?”
“叫你走,你就走,怎么那么多废话,快滚!”
“不,大哥,要走一起走!”
这是半年前的一幕,牛奋牛宝两兄弟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巷子里纠缠不清,夜晚让这条没有灯的巷子看起来颇为怕人。
呯!
牛宝一记手刀劈在牛奋的颈子将其打晕,然后拉到不远处的垃圾堆中隐藏起来。
当牛奋醒过来的时候,牛宝已经倒在血泊中,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刚好从巷口拐角处离开。
那是个男人的背影,但也仅此而已了,他看不清背影的主人到底是年轻还是老头,甚至连对方究竟是不是黑头发的东方人都无法确定,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可这个背影却时常出现在牛奋的梦中。
是他,一定是他!
打伤大哥的凶手,一定是他!
奈何牛奋不知该如何去寻找那个人,只要梦到此人,牛奋就会像现在这样,靠着阳台独自啄饮。
“大哥,我真的很想参加全国武术联赛,可是……”
可是因此引来仇家怎么办?
两难,是就这样默默无闻的生活一辈子,还是活一个轰轰烈烈的人生?
牛宝的安危是牛奋最大的心病,之前没有直接拒绝劳仲风,是因为牛奋发自内心想要参加全国武术联赛,这已经不仅仅是牛宝的愿望了,如今也是牛奋的人生目标。
可真要参加了,牛奋又怕自己的身份会暴露牛宝的行踪。
纠结,该如何选择……
仰头猛灌一口二锅头,牛奋情绪低落的耷拉下脑袋,不再自言自语。
翌日。
一夜无话,昨晚牛奋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给沈蓉蓉,虽然他也知道沈蓉蓉可以利用警察的特有方式找到自己的手机号,但他想通过这个举动告诉沈蓉蓉,他不愿与警察发生任何交集。
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打过黑拳的背景,又或许是想保护劳仲风免受警察打扰,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牛奋拒绝了沈蓉蓉留下联系方式的要求。
至于全国武术联赛,经过昨晚整整一夜的思考,牛奋决定暂时放一放,先不考虑这件事。
也就是说,牛奋准备拒绝劳仲风的好意。
今天一大早,牛奋出门练拳,他今天约了高大全和张大喜,当三个人一起练拳时会在旧楼区的一座废弃院子里。
这座院子本来是旧楼区的一家诊所所在地,院子产权归国家所有,后来诊所赚了钱就搬离了这里,院子也一直没有再租借出去,就这样荒废了下来,半年前被三大王占为己有,专门用来练拳。
“大粪,你可终于来了。”
“这几天你挺忙的啊。”
当牛奋踏进门,高大全和张大喜已经在练习了,与牛奋练的八极拳不同,高大全和张大喜练的是空手道。
虽然三人各自修习不同的武艺,但三人却有个共同的特点:偷学成才!
他们三人都没有拜过师,也没有跟随任何师傅学过,但三人好打架斗殴又总嫌技术不够,家里又极力反对他们学武,所以三人根据各自的偏好偷偷到最近的武馆去偷师学艺。
高大全和张大喜偷学的极真空手道,牛奋则偷学了八极拳。
偷师学艺的好处是不用交学费,也不用担心家人反对,坏处则是只能学个一知半解,基础不扎实。
三人中基础最扎实的是牛奋,毕竟他就跟在大哥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总能偷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另外两人就比较悲催了,没有师傅教只能买书学,可书又总被家人收缴,连带着还会挨一顿胖揍。
对练了半个小时,三人离开院子开始围着旧楼区跑步。
他们刚跑出院子,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中年人就从院里的旧房子里走出来,他目睹了三人练拳的全过程,嗤之以鼻的摇摇头,跟在三人身后远处也跑了出去。
牛奋就算发现了此人也不会认识,但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因为前晚的拳赛,这名中年男人就出现过,他是最后离开现场的几人之一。
“我说,每次都沿着这条路跑太没劲了,咱们这次换一条路线怎么样?”
“好呀!”
高大全的提议得到了张大喜的附和,牛奋无所谓的点点头,于是老路线被临时更改,三人拐了个弯绕过旧楼区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中年男人考虑了一下,没有再跟随,拐了个弯朝旧楼区跑去。
附近一小区外,当三人跑过时发现一大群人围在小区门口,警车停在远处,一个女警和两个协警似乎制服了一个人,那人被压在地面正在戴手铐。
“咦?那不是疯婆子吗?”牛奋停了下来。
疯婆子,这是牛奋对沈蓉蓉的专称,那丫头昨晚把牛奋折腾得够呛,耳朵险些被她咬下来,现在被咬的耳朵还隐隐作疼。
高大全和张大喜也停下来,他们不认识沈蓉蓉,异口同声好奇的问:“你的凯子?”
“你俩找死是不是啊!”牛奋在两人肚皮上分别给了一拳,然后迈步走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牛奋印象中,重案组的人大部分时间都穿的便衣,只有在某些特定场合才会穿警服,今天在这连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区门口,居然看到沈蓉蓉穿警服,这让牛奋感到挺稀奇的。
难道有大案子?
牛奋靠着一股子巧力硬是从围观人群中挤了进去,凑近一看,果然是沈蓉蓉没错。
正想打招呼,被抓那人开口了:“同志,不至于吧,我就打了几个人而已,顶多就算个打架斗殴,犯不着戴手铐吧!”
“你倒挺能打的啊,瞧把人打成的那样儿,估计连他妈来认他都悬。”
“还顶多就算个打架斗殴?你这是严重的治安案件。”
两个协勤一人一句,本以为那人会就此打住,没成想那人反而用力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高喊:“警察乱抓人啦!警察动用私刑啦!警察乱按罪名啦!我就是打架而已,凭什么抓我呀!”
那人不说最后一句还好,这最后一句一出口,沈蓉蓉发火了。
“从前有只猴子打了几个人,结果被关了五百年。”
“……”
“……”
“……”
沈蓉蓉冷冷的一句话让那人瞬间哑了火,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我,我也不是猴子啊,人家那是齐天大圣,我算哪根葱啊,虾兵蟹将而已。”
“连齐天大圣打了人都被关了五百年,你一虾兵蟹将估计怎么着也得关个五百万年吧。”沈蓉蓉说这话时没有一点表情,特别特别的认真。
怕就怕这种特别认真说胡话的,更何况说胡话这人还是警察,再加上听者不懂法律,结果当场就把那人给吓得哭了起来:“不要啊,五百万年!我都从尸体变成化石,又从化石变成石油了!”
“你还想变石油?你有那么值钱吗?顶多就是一丝儿天然气,还是在开采时被漏掉的天然气,连余热都发挥不了的那种。”沈蓉蓉继续打击。
“哇~,不要啊,我错啦,我再也不打架啦,警察姐姐你放过我吧,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打架啦!”
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居然被沈蓉蓉几句瞎话一唬,当场就哭了起来。
沈蓉蓉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关多关少我说了可不算,押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