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第二人民医院别看有人民两个字，其实是家私人医院，据说是因为医院的法人关系特牛与东区人民医院挂上了钩，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第二人民医院。
可私人归私人，这家医院的科室还挺全，什么神经内科、脑外科、心脏外科等等各种科室应有尽有，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这个道理了。
牛奋挂上了神经内科的号，仍然是那个医生，该医生是自牛奋搬到崇城以来一直给牛宝看病的，也算半个熟人了，医生姓王，四十来岁的年纪，平日里神经内科的病人本来就少，所以每次总能跟牛奋聊上一阵子。
“医生，你看我哥好点了没？”
花了几个小时时间做各种检查，终于等到医生看结果时，医生却拿着检查资料反复的看，久久不语，这可把牛奋急得不行。
牛宝也急，内急，想撒尿，牛奋就让他去了，看医生的神色不太好，牛奋怕万一医生说什么不好听的刺激到牛宝，不让牛宝旁听也是件好事。
“唉~”王医生放下检查资料，组织了一下语言：“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你大哥本来就脑萎缩，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脑萎缩会更严重，这样吧，我给你开点药，加大剂量试试，另外呢，你给他加强点营养，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好吧？”
“好好好！”牛奋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没办法，必须得听医生的。
脑萎缩，牛奋对医学不了解，从来没听过这三个字，但听起来蛮吓人的，如果牛宝真的脑萎缩变成个白痴或者植物人……
牛奋光想想就冷汗直流。
接过处方单，牛奋去交钱拿药了，牛宝撒尿回来没见着牛奋于是就坐在走廊凳子上等，好大一会才等来牛奋，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嘟囔：“爷爷个嘴，几个破药居然要一万多，抢钱呢！”
“葫芦娃，你在说什么？”牛宝迎上去听见牛奋在自言自语，没听清。
“没什么，咱先坐坐再回家。”
两兄弟也没挑地方，在厕所附近坐了下来，牛宝见牛奋心情不好没敢打扰他，牛奋就这么默默无语的坐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次的药费特别贵，花掉这一万多元，牛奋的存款只剩下两千元，杂志社的工资每月两千多元只是杯水车薪，今晚的拳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要赢，一定要赢，为了十万元！
不一会，王医生与另外一个男医生肩并肩朝厕所走去，或许是走廊上过往的人太多，王医生没看到牛宝，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入男厕。
牛奋看见了王医生，他脑海中猛的闪过脑萎缩这个词，心里越想越不踏实，突然看见王医生，他也顾不得厕所什么的了，径直就追了进去，打算再问个清楚，这个脑萎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厕所里很空，蹲位都是空着的，就两个医生在小解，牛奋都不需要找，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俩人。
“王哥，你可真是我学习的榜样，每个月都能从药商那儿拿到好几万的提成，不像我，收入能破万就不错了。”另一个医生羡慕的说。
王医生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看，确定厕所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其实也没啥，就是要会唬人，没病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然后就给病人开药，这些事其实那用我说呀，都是潜规则，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是知道，我也是这么做的呀，可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拿那么多，也太多了。”
王医生哈哈一笑：“胆子放大，不要怕嘛。就拿我刚刚看的那个病人，其实已经不需要吃药了，他那个病根本没法治，吃不吃药都无所谓，可是我就告诉家属，不吃药会脑萎缩，家属一听吓傻了，这不，乖乖的就去开药了嘛，简简单单几句话，一万块钱到手。所以呀，病人就是肥羊，肥羊就得宰，你不宰别人也会宰！”
“哦~，原来如此，胆子放大，我记住了！”
两个医生完事后同时转身，抬头就看到厕所门口的牛奋，另一个医生还好些，王医生那叫一个尴尬，不用问，刚才的话绝对被听见了。
该死，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咳咳！
王医生假意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然后装模作样的打算离开厕所。
“王医生，往哪儿走哇？”牛奋一把抓住王医生的衣领往墙壁上一推，把王医生重重撞在厕所墙壁上。
另一个医生吓了一跳，急忙劝解，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估摸着多半与刚刚的对话有关。
王医生反而不慌不忙，伸手想扳开牛奋的手：“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中国是法治社会，打人是犯法的，打医生更是没有好下场，我劝你松手，不然我可报警了。”
啪！
牛奋毫不客气就是一个大耳巴子，扇得王医生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这还不解恨，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把王医生打得蜷缩在厕所地面，脸上全是血。
“快报警！快报警！”另一个医生想去劝却被牛奋一个眼神吓退，不得已，只能跑到护士站喊护士报警。
有医生挨打，大家以为是医闹，护士长急忙报警，把事情说得很严重，说警察再不赶快来就要死人什么的。
男厕门外围满了人，有人在劝，有人在叫好，大多数的人则是默默旁观，把整个男厕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医院的保安怎么都挤不进去，最后还是警察到场才疏散出了一个通道。
当警察到场时，王医生已经半昏迷，浑身鲜血淋漓，被打得很惨，整张脸都变形了，躺在地面直抽搐。
“住手！”警察是个年轻小伙子，刚进入厕所就是一声爆喝，不由分说的就准备用擒拿制服牛奋。
两个协警没说话，他们是老协警，一看被打得这么惨就估计情况可能没报警时说的那么简单，可能另有隐情。
这种情况下警察通常会先劝开牛奋，然后再继续接下来的事，可年轻警察一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试图用暴力手段制服牛奋，两只手都已经抓住了牛奋，脚下动作也已经就绪，就差腰部发力了。
牛奋见状旋即马步一扎，整个人就如同一颗钉子般钉在了原地，任凭年轻警察如何用力，就是奈何不了牛奋。
“滚！”
趁年轻警察力竭之时，牛奋也不知怎么的扭了一下身体，轻易就把年轻警察摔翻在地。
“你敢袭警！抓住他！”年轻警察怒了，张口就指挥两个协警去抓牛奋。
两个协警又不傻，牛奋这小子一看就是练家子，让我们去对付牛奋，这还指不定谁对付谁呢。
于是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协警轻声对年轻警察说：“小赵，出警不是你这样出的，咱们是来解决问题、平息纠纷的，你一上来连劝都不劝就动手，这是在激化矛盾，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让你抓就抓，废特么话，快点！”年轻警察呵斥了协警，在他看来，区区的协警没有资格跟自己提意见，协警就是在危险时刻保护警察的沙包。
此刻，就是危险时刻！
年长协警脸色变了变，没再开口但是也没动。
“造反呀你？你特么一个临时工，一坨****也敢跟我甩脸子，快点！抓住他！”年轻警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一团邪火噌的一下就串了起来，差点对年长协警动粗。
“垃圾！”
协警没动作，反倒是牛奋听不下去了：“临时工怎么了？协警怎么了？至少人家工作态度端正，懂得在正确的时候采取正确的工作方式，不像你，披着警察的皮却长了一副土匪的心肠！”
“你辱骂警察，妨碍公务，袭警，现在我要正式拘捕你！”年轻警察还真掏出了手铐。
牛奋也火了，抡起拳头准备狠狠的教训这个小警察一顿，他本就是个好勇斗狠的性子，惹毛了才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呢，照揍不误。
“别别别，别冲动，可别把事情闹得没法收场！”年龄稍小的协警好言劝住牛奋，给年长协警使了个眼色让他劝住年轻警察，然后指了指王医生：“咱们一码归一码，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牛奋冷冷一笑，一泡口水吐到王医生脸上，然后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两个医生在厕所的对话，牛奋在这件事上留了个心眼，居然想到录音。
录音一出，全场哗然！
人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医院，对准了在场的医生，两个协警见事情有闹大的趋势，于是看向年轻警察，可年轻警察眼里只有牛奋，满脑袋想的就是如何收拾牛奋，见协警看向自己，连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把他给我抓起来送所里去！”
年轻警察一口咬死牛奋，协警也没办法，只能请牛奋走一遭，好在牛奋没有为难协警，跟着上了警车。
“小赵，医院那儿怎么办？”年长协警看似不经意的问。
